师妹她一心杀我(191)
小白:“下雨很烦。”
“下雨很好。”玉流眼尾翘了一瞬,而后便把注意放在自己手上。
小白:“为什么没有人来?”
他有些熬不住了。
玉流反问:“为什么会有人来?”
没有人来才正常,和她有关的人都会被压着,就算是跋扈任性的赵颐也被关着。赵徸机灵了大半辈子,不可能看不出隐变的风向。
在小白的沉默中,玉流慢慢开口:“我也不想把颈上的这颗脑袋当成装饰,你如果有什么想说的,趁现在我还有耐心,赶紧说。”
“没、没有。”赵寻白的嘴也很硬。
“是吗?可是赵寻白,你知不知你看起来很矛盾。因为年纪太小吗,所以心事藏不好,藏一半漏一半的。”玉流放下了小刀,刀背推倒一小座竹山,竹条簌簌地飞落。
小白扶着廊柱稳下晃动的身子,心虚地抬头,见玉流还看着竹片上才敢道:“姐姐,我是觉得你太累了,去屋里躺一会儿会比较好。”
“哈,那我谢谢你的关心?不需要,我不困。”人都被按在水底了怎么可能犯困。
她熬得住。
尽管什么都还不知道。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死是活,不知道赵徥要对她做什么,不知道赵寻白能不能活下去……可她清楚,只有无知才会多思,多思即是自焚。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伤春悲秋,机会只有一次,谁都想要一击即中。
她要等,因为其余的所有人都在等。
总会有人熬不住先犯错的。
……她等到了。
玉流第一次见到赵寻白杀人。
血在雨中晕开,绕过玉流的鞋底。
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半口气哽在喉间:“你在做什么?”
迟迟等不到赵寻白的解释,玉流怒气上来:“我问你在做什么!”
他终于说话了,手抖得像筛子,眼神却坚毅得如磐石:“他是来通风报信的。”
废话,她当然知道他是来通风报信的。
玉流低头碾着血水:“你至少该等他说完,而不是见人就杀!你家长辈怎么教你做事的,这样下去我怎么演?”
“没关系,反正我不想装了,姐姐也马上就要逃了,”小白抹去短刀上的血,“我反悔了,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逃?逃什么逃,我——”玉流戛然止住了嗓子,她的脚在发软,忽而踉跄跌在地上,脊背装上房柱,疼得她眼睛一下就酸了。玉流试图举起僵硬的手腕,而双手麻痹无知无觉。
她这才发觉周围漫着一股熟悉的气味。
并非一模一样,但那些隐秘的痕迹不会变,她知道这是出自谁之手。
该死的秦辜幸,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再一次被他暗算了。
只不过这次的幕后之人不是宋繁声。
“谢遥知,放开我!”
鬼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喊声,而传至谢遥知耳中,软得像一床棉花被子扑过来。
“玉流,安静些。想知道赵廉是怎么从布满眼线的王府被带走的吗,就是现在你这样。不同的是,他是自愿的。”
哪里都有被替换的侯官,里应外合得如此光明正大。但为什么,为什么谢遥知还要杀了他们?
不太对,意识已经混沌,玉流咬破了舌尖,血锈让她勉强清醒了些:“你别告诉我……你也……反悔了?”
谢遥知的手微停,将她放到马车内,摸上她的后颈,在让她昏迷前轻声道:“是,我后悔了。玉流,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要信我,我不会伤你的……”
第103章 相见时
◎“我想问问我该叫你什么”◎
“说真的,玉流你有没有想过会和我死在一块?”
“没有,要死你一个人去死。”玉流托着脑袋撑起身子,药效还拼命地往骨血里钻,将她钉死在谢遥知身边。她没什么力气,记性也差得很,醒醒睡睡睡睡醒醒,记不清天黑了几次。
靠在车门上费劲地握着手试力气,说话倒是比先前利索了,一如之前的十三次,她恶狠狠道:“给、我、解、药。”
他也一如之前的十三次:“不行。”
真他娘的是个疯子,玉流送给自己一记白眼:“那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不行。”
他知道玉流在里面做些什么,不紧不慢地提醒:“秦辜幸说这药很凶,强行突破会被反噬,越反抗持续的时间越久,对疼痛的承受程度也会更低。为了你自己着想,不要再乱动了,离开这一片到安全些的地方,我会给你解毒的。”
玉流冷笑,无言以对。
她是被秦辜幸暗算过的,信谁的话都不会再信他的话。几番尝试后五指流过钻心的刺痛,玉流暗骂一句要死,脸贴上了门板:“谢遥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单纯了,你真的觉得凭你就能带我逃走吗,在你身后指点江山的那位长辈,真的会放过你吗?”
因着玉流的话谢遥知收紧了缰绳,怔怔之后一派坦然:“你已经知道了啊,宋繁声在寒山和你说的吗?”
玉流疼累了,喘着气没说话。
“好吧,那我直说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你非她的人却成为了她最锋芒的那枚棋子,她会利用你直至榨干最后一滴血。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玉流直接气笑了:“你太自信了,宋繁声谋划了三年才做成一半的事,你居然这么轻易就做成了,谢遥知,你觉得可能吗?”
谢遥知不隐瞒,缰绳被手汗打湿勒伤了掌心,他目视前方,道:“不可能,但我也想试一试,就当是我欠你的。我早就该告诉你,不然你也不会走入如此凶险的境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