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她一心杀我(50)
看出敏郎的犹豫不决,玉流道:“不用勉强,不想说就算了。”
“不、等等,让我,想一下。”面上在艰难地来回挑拣,但在玉流未看他时,嘴角一弯,稍纵即逝。
他开了口:“有一个是说,嗯……大人和那位宋公子……说宋公子在外多年,心有所属,而大人对他苦苦相追,却求而不得,最后,最后因爱生恨杀了他,后来一路北上至京城,离开这个伤心的是非之地……”
“心有所属,他?因爱生恨?我?”玉流冷冷地勾起唇角,“真有眼光。”
果然不论发生什么,最容易扯上关系的就是情,最好编故事的也是情,多角的狗血故事才是王道。
慕容鸠,学学!
敏郎赶紧道歉:“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个的,大人不要生气,这一听就是假的,大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情爱小事而杀人呢,太假了,我回去就——”
玉流按住他的肩,她不生气,她生什么气:“我是。”
“啊?”
“别这么一副吃惊的样子,我是,而且最烦小事。”
敏郎愣住,而后脱口而出:“那大人还会因为什么小事杀人呢?”
“哈,这算第一个问题吧,”玉流道,“我讨厌聒噪,讨厌黏人,讨厌愚蠢,诸如此类,你可以对号入座了。”
敏郎脑瓜子一转,似乎立刻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一阵无言后,他问:“第二个,那大人烦了之后,会杀了我吗?”
“或许吧。”
“啊,哦。”
良久的沉默,久到玉流以为就这样了,没料到他却不肯舍得到此为止。
“最、最后一个问题,”他是迟疑的,又败于好奇,只能语焉不详地询问,“大人杀了他吗?”
猝然,一直很沉静的眼眸惊起细小的浪纹,不断掠起,汇聚成潮汐的阵阵涨落。玉流瞥向他,两人清灵的目光相交,很短的停留。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一眼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她眼中,只看见一张相似的脸问出了相似的话。
三年前,无涯山中,他看着她。
“师妹要杀我吗?”
她那时候说了什么来着,哦,想不起来了。
三年了,从来没有人当着她的面印证过这个传闻,连师父都没有,但似乎,那种流窜于人心的,不用言说的默契都是这么认为的。
是她杀了他。
而她从未澄清的态度仿佛一种默认。
玉流觉得厌恶,转身就走。
隔了很远之后,微弱的风声中,送来玉流不似回应的回应。
“不是。”
第25章 撞坏腰
◎“撞哪儿了”◎
敏郎又在看她,她扭头,他就朝她羞涩地笑。
“看什么?”
“那个,大人要不要洗澡?”
玉流往前面看,太守府近在咫尺了。
“也好。”走了一路,别说还有昨晚,她浑身黏糊不痛快,是该洗个澡。
时辰还早,街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敏郎推开太守府大门,陪着玉流一路走到她住的屋前,把手里的盒子交给她:“那、那我先过去烧水。”
他转身,离开的脚步却停了下来,好像又不急着去了。
那道目光太炽热,玉流无法当作没察觉,她回头:“你又在看什么?”
“不是在看,是在想,”敏郎的眼眸璀璨得像清晨才能看见的晨星,“我有点想得寸进尺。”
玉流一时没跟上:“什么?”
敏郎这时却摇头:“没什么。”
“可以说,我也,”玉流想了想,找了个好听的说法,“没这么吓人。”
“那,”他极小声地说,“可以一起洗吗?”
“哈,可以……”瞧着那双睁大的漂亮眼睛,玉流笑着,接着道,“然后我直接在水里送你上路。”
玉流揣着木盒已经开始卷袖子了:“来吗?”
盯着玉流露出的一节手腕,敏郎喉结滚动:“啊,不、不了,我就是……我、我胡说的。”
“我马上就去烧水,现在就去。”他知错,他道歉,再冲着她像个傻子一样笑一笑,揪着袖子飞快地跑远了。
玉流哼着气,觉得好笑:“还是真够得寸进尺的。”
院子中。
“哎呦我的天,这一大早上的是谁啊,砰砰砰,不会又是大人你——敏郎?”
敏郎正在砍柴火,听见身后有人喊他,握着斧子回头:“卢叔,早。”
卢主簿在房里瘫了一整天,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很早就醒了,听见外头的吵闹,还以为是柳吾善被踢出来干活了,出来看见是敏郎,奚落的话瞬间就变成了夸赞:“是个好孩子,很好,好——嗯?敏郎,你脖子怎么了?”
“哦,这个,”敏郎点着纱布,不好意思地笑笑,“昨天跟大人出去的时候伤到了。我没事,卢叔不用担心的。”
敏郎放下斧头,拉到了腰,那儿有点涨涨的酸,他揉着,问:“是吵到您了吗,那我小声些。”
“不用,你忙你的就行,”卢主簿本来也不睡了,说着,又注意到了敏郎的手,“你腰又怎么了?”
长辈的关爱总是全面的,特别是卢主簿这种身体不算太好的人:“你扭到了?”
“不、不是。”他只是劈柴站久了,腰有点累。
不过……敏郎放下揉着腰的手,耳尖微动,垂眸很含蓄地说了句:“是撞坏了。”
不知为何放心不下所以又绕出来,现在正站在拐角后偷听的玉流:……他在说什么,怎么怪怪的。
玉流越想越不对,琢磨了几下,眉眼一瞪,他怎么能用这么单纯的表情说出这么令人想入非非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