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她一心杀我(59)
他哪里好了,一个骗子,一个小贼,一个走捷径只会当死人影子的小白脸!
宋繁声死后,他曾卑劣地期盼过,就算不是他,玉流的身边也不会有其他人,她的性子就不允许会有其他人。
这样很好,等那些和玉流有关的人都走了,都死了,她的身边就会只有他了。
这也算是名正言顺。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想了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狼子野心的狗崽子捷足先登……
玉流挣脱不开他用力过猛的手,更不喜他质问的姿态,也有些恼了:“你在闹什么,疯了是不是,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过问,给我松手!”
谢遥知破罐子破摔:“对,我就是疯了,得了疯病十多年,有病的人想找到药怎么了!”
“那你去找。”
“你以为——”谢遥知张着嘴,唇齿间如一团云发酵,充满咽喉。他知道,在没能说出的那刻起,就已经没有为此争执的必要了。
我病久求药,而药石无情。
都是徒劳。
他放开手,窗外经过一阵风,几棵高树伸展枝叶,叶脉的阴影打在纸窗上,屋里明灭交叠。
有人从黑影中走离,他不用再继续听下去了。
“很可惜,玉流从来都不是你的解药。”
谢遥知短暂地回归了清醒。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一定要知道吗?”
“是。”不知道放不下,知道了也放不下,但他要知道。
玉流垂眸:“昨夜出了点意外。”
“你喝醉了?”
“不是。”
“那你怎么可能……他给你下药了是不是,哈,我就知道,这个狗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去杀了他。”
“等等,不是,你别冲动。”
“我没有冲动,”相反,他很冷静,冷静到满心都是杀了他杀了他,“你不用有负担,我帮你去杀了他。”
“站住。”
“我说,站住,谢遥知,你给我站住!”眼看他就要推门而去,玉流砸下茶杯,破碎的瓷片在门上犹如暴雨炸开。
谢遥知站住了,伸手按住脸上的刺痛,那是被细小的瓷片划出的伤口。
“现在呢,醒了没,真要我发火吗?”
“……不,不是。”谢遥知许久后才回话,他回头看着玉流,无法理解为什么她还能如此镇定,就像他们在争论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玉流闭了闭眼,谢遥知的样子让她有些想逃。
她躲开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试图重新解释:“我带他去了极乐天,中途出了点事。”
“极乐天?”
他不想知道玉流为什么要去那地方,他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等我?”
玉流皱眉:“我去哪儿还要告诉你吗?”
“宋繁声不在,轮到我——”
“轮到你,轮到你什么!”
或许连玉流自己都没意识到,每每提到宋繁声,她整个人都会变得不一样。
“谢遥知,能管我的人里可没有你。”
谢遥知眼神微闪,玉流的情绪升沉如山丘一般明显:“你是在生气吗,你被敏郎骗了不生气,却因为我提到宋繁声而生气,为什么,玉流,为什么!”
他快步走来,握住玉流的手,按捺不住满身的伤:“敏郎,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说不准这个名字都是拿来骗你的,我昨天出去——”
玉流也有气:“我知道,你去找人喝酒了。”
“那只是个借口!”谢遥知急道,“我这身份,不能太高调的,我、我、我……”
江湖上能说会道的玉公子第一次字不成句:“你难道不想知道——”
“不想。”
玉流打断他,冷着脸扯回自己的手。
这样的谢遥知让她觉得很累,再吵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累。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她不想再应付了:“敏郎与你无关。没其他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这是极其狠心的动作,极其狠心的拒绝,狠心到谢遥知听出了她好不掩饰的送客之意。
他低头盯着自己被推开的手,笑了一声。从前比不过宋繁声也就罢了,现在在她心中又不如一个才认识几天的骗子。
谢遥知痛苦地合上眼:“所以我刚才是打扰到你们了吗?”
玉流:“你在说什么?”
谢遥知继续:“对不起,我不该进来的。”
“什么?”
“但是玉流,你没发现吗,你变了,你心软了。”
“我——”
“不行,不行,这样不行的,”谢遥知自顾自絮语,“你不能让他成为你的弱点,你不能有弱点。”
他抬头,再看她时双眼赤红,整个人跟疯魔了似的:“杀了他。”
“玉流,杀了他。”
“就像你从前杀了宋繁声一样。”
第30章 杀了他(修)
◎“谁和你说是我杀了他”◎
“你说什么,”淡漠的眼眸骤然锁紧,玉流哑声,“你、说、什、么!”
谢遥知已全然不顾玉流难看的脸色,眼底越发猩红:“你能下狠心杀了宋繁声难道还不能杀了个无足轻重的小郎君?你得杀了他,玉流,你得——”
“我说,听不懂人话是吗,”几乎是从齿间磨出的字眼带着一连串压抑的薄怒,她在忍着,忍着不对他动手,“谁和你说是我杀了他——”
“谢遥知,”玉流仰头,直直对上他的眼,“谁和你的说的!”
玉流的怒呵让谢遥知从深陷的噩梦中惊醒:“我,玉流,我刚才……”
记忆的沙钟溯流,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冷汗从后颈滑落,谢遥知懊悔不已:“玉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