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她一心杀我(77)
“玉流,你也太小看我了。”宋山云收起铜笔,以手做哨,吹了声,而后柔和地看着他们。
很怪的姿态,玉流不解。
身后风声呼呼,她循声回头,那条名为阿松的猎犬正朝他们,不对,它突然变了方向,已经朝她扑来。
玉流当即跃至另一边:“操!”
这条狗机灵得要命,玉流一时半会竟然甩不开它。一人一狗跑远,不像是追杀,倒像是玩闹。
宋山云微怔,他明明是想让阿松去咬另一个——那个小郎君不知何时已飞身绕到那两名大汉身边,手起刀落,利落得哪里像是第一次。
天上的黑云游动,遮住了明月。
身形瘦削身姿颀长的少年垂着头,散落的发丝缭乱了半张脸。手中刀刃抹过了两个人的脖子,淌着血珠,落在沙土里。
风乍起,少年抬头,看向他的眼眸骤亮。
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宋山云睁开双眼:“你——”
下一刻,眼前的人消失不见,只剩下还停滞在半空的血滴,宋山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执笔,敏郎已悄然而至。
“宋管家和宋庄主不是亲兄弟吗,为何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如鬼魅游走,像是地狱而来。手肘抵住脖颈的软骨,微不可闻的声音直穿人心。
“三叔,你就这么没用吗?”
宋山云脸色巨变,难以置信地看向近在咫尺的人:“繁——”
“呵呵呵,”敏郎低笑,轻轻张嘴,“嘘。”
第39章 不要忘
◎“玉流,前路莫悔”◎
不久,玉流带着阿松晃了回来。
凶猛的猎犬被捏住了后颈皮,夹着尾巴,缩着爪子,吐着舌头留着哈喇子,没伤,就是看起来异常的呆蠢。而抓着它的人,看起来也还行,就是脸色相当差劲。
“呸,”玉流吐出一嘴的毛,“宋山云,你够恶心的啊。”
“你做小女子,那伯伯我只能当小人了,”宋山云青着脸,将铁杵劈成的笔尖对准敏郎的咽喉,朝玉流道,“一换一,你给我狗,我给你他。”
好像有点难听,不,就是很难听。
“这条狗这么重要?”虽然不懂宋山云为何会转变态度,但是狗换人,怎么算都是她吃亏。
玉流的质疑即刻引来了阿松的不满,尖尖的狗耳朵转过来,爪子刨了好一会儿空气:“汪汪!”
玉流伸手就拍它的脑袋:“我不是在问你!”
“玉流你轻点,阿松可是我的老朋友了,”宋山云也不想多做纠缠,阿松认出熟人后会犯傻,是个变数,“已经没有其他碍事的人了,此事只有你我他知,你不亏,你再犹豫一会儿,我就不敢保证这个提议是否还作数了。”
似乎觉得自己光说不够有说服力,宋山云将笔尖前移,抵住了怀中人脆弱的颈骨,粗钝的尖头尚未穿破肌肤,寒铁的冰冷吓得敏郎一个激灵:“唔!”
宋山云很满意他的反应:“现在呢,怎么样?毕竟是未婚夫婿了,你总在意他性命的吧。”
“在意是在意,问题是,”玉流挑着眉,镜水山庄自宋远徽接手后,上梁不正下梁歪,又蠢又毒,他们还是亲兄弟,她不信宋山云能好到哪里去,“伯伯你不找你的东西了?”
“就算我还找,你会给我吗?”事到如今他也算是看出来了,一个两个,都有病,比他们当年,病得更重。
玉流笑着,跨过他设下的陷阱:“伯伯,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呵呵,那就没必要拖下去了,”宋山云收起笔,提着敏郎的后衣领,丢给她,“该你了。”
宋山云给了诚意,玉流也不跟他虚情假意了,松手,放狗。
阿松欢喜地踩在地上,尾巴摇个不停,它没急着跑,扭头就拿脑袋拱玉流的腿。
玉流:“……干什么,我不是你的主人。”
她在忍,忍着不动脚把它踢出去。
敏郎也在忍,这条傻狗真是越老越色了,得赶紧让它走。
但他不能主动上前,免得被阿松缠上来,只能示意宋山云,别在背后的手都快摇出花来了。
宋山云点头,他知道。
“咳咳,阿松,阿松!”宋山云叫了两次,他的狗还在绕着玉流转圈。
宋山云不说尴尬是假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不好意思,阿松一直当光棍来着,最近隔壁的同伴找到了媳妇,它有点浮躁了。”
“阿松,别当舔狗!”宋山云厉声训斥,“快点回来!”
“呜——”阿松终于停下了,呼呼吐气,看了眼主人,再抬头看了眼玉流,恋恋不舍地放弃她,听话地奔向宋山云。路过敏郎时,不忘汪呜一声。
真是条莫名其妙的狗。宋家不仅养人不行,养狗也不行。
玉流抖了抖腿,走到敏郎身前,手指按在他的颈部。她没看见明显的伤口。
暮夜催化了她的私心。
“有其他地方伤到吗?”
还放大了他的胆子。
“里面吗,”敏郎覆在她的指尖,引着往领口探去,摸了摸,仔细感受了一番,道,“不疼,应该没有了。”
“那就好。”玉流没多想,也没发觉他的放肆。
柔情之所以少见,是因其不自知。
亲近和依恋如细雨润物,无声无息,在玉流自己都没有留意到的某个时刻里,她已经习惯了和敏郎之间的眷注。
她把敏郎拽到身后,转向宋山云时已没有了方才的柔软。
玉流还记得包打听卖给她的消息,金子都花了,不如在这时候用上:“伯伯你和宋远徽说一声,我祝他尽早为女儿找到个如意郎君,到时候送张帖子来,我替我师兄,给他堂妹送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