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她一心杀我(9)
她今日等他的目的就一个。
“我要你和我打。”
“什么?”
玉流纤细的指骨按在木剑上,朗声重复:“师兄,和我打。”
“非要?”
“非要。”
“来!”
一刻钟,只过了一刻钟,玉流手中的木剑一挑,他便丢了地上捡来当作剑的长树枝:“啊,我输了。”
懒散的人只当这是师妹从小到大与他你来我往的少女依赖与嬉戏。从前有空闲能认真的对待,把握着力道不会伤了她,但今日他还有事,随便敷衍一般便作罢。
他捡起兔子灯和草蚂蚱:“饿了没,我在山下学到了新菜式,给你和师父尝尝鲜。”
因为背对着玉流,未能看见她握紧剑柄,小小的脸皱起,阴沉得很,没有丝毫的喜悦。
走了几步,却只有他一人的脚步声,他不解,还未回头,只听后面的人儿怒骂。
“宋繁声,你把我当什么,我若要你让,就不会站在这里,”玉流抖着肩膀,泄出她的情绪,“我不是蠢货,现在,立刻,马上,提起你的剑!”
“不然,别怪我无情——”
玉流这一剑,实打实地承了她的怒气,剑锋凌厉,朝着宋繁声的后颈袭来。
宋繁声无法,轻叹,甩了手里的玩物,提起腰间的配剑抵住她毫不掩饰的杀招。
还是记不住,这一招,不够用。
一时间,剑与剑,人与人,男与女,追与逃,攻与守,交叠起伏,不死不休。
万丈峰下,山林为媒,天地为席,鸟兽为客,某人却只缘身在此山中,眼中只有剑。
她要赢,她要做第一,要和朱雀一样,成为榜上的第一!
然,宋繁声侧身,长剑束于身后,抬手就轻而易举化解了玉流练了半月的杀招。如细竹修长的手指弯起,苍白的指尖弹在她的木剑端,内力于剑身游走,震得玉流手心泛疼。
可恶!
再来!
长久的日月里,玉流手里的那柄剑从木变为铁,满心的不服变为怨恨,一声声的师妹却始终萦绕于她周身。
师妹,你输了。
师妹,你又输了。
师妹,师妹,师妹……
“师妹。”
冰冷的手指挑开她的衣襟,抚上她玉白的美人骨。
指腹因常年练剑而磨出的薄茧摸过无暇的肌肤,激起一层轻颤。
“想当第一很简单。你既谋上,杀不死我,不如……睡了我。”
恍若隔世而来的隐秘爱意思念至极。
昏睡中的人忽地睁眼,混沌中淬亮的双眸死死盯住伏在她身上的人,抓住正按在她胸前的手越发用力。
“你在做什么!”
第5章 敏郎君
◎“我来伺候大人”◎
杨淮月实在是不放心玉流一个人躺在那间房里。
且不说这位玉大人此行的目的,崇州那群江湖客知道她负伤的消息肯定坐不住,要是府内又来了什么人,哎呦呦,那怎么得了!
“不行,我得找人在门口守着。”杨淮月停下来,对着柳吾善正色道。
夫妻同心,柳吾善自是知晓夫人的担忧,只是他们这太守府哪里来的人?
同样多年好友的卢主簿也听懂了,抬头见杨淮月和柳吾善一个对眼,吓得他打了一个寒颤,当即抱紧自己摇头坚定拒绝:“咱们可是同僚可是上下级啊,你们不要害我啊!”
“就你,想得倒是美,让你去不如我自己去,”杨淮月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是想说之前你们收留的那位小郎君可还在?长得唇红齿白的,也有些本事,兴许能在玉大人那儿留下来。”
卢主簿以白眼回敬:“夫人,你看起来有些好色。”
柳吾善掩嘴轻咳:“老卢,你怎么说话的,这是好色吗,分明就是龌龊。”
他转身,跟卢主簿站在同一阵营:“你自己好色也就罢了,怎么能诋毁那孤苦伶仃的小郎君?小郎君可是正经人家出身,不要将他和极乐天的那群人混为一谈!”
杨淮月深深吐出一口气,一把揪住柳吾善的头发,疼得这位柳大人直呼轻点轻点。
杨淮月没什么好脸色:“说什么龌龊,我夸他长得好看不行啊,还有,我说的本事,是通风报信的本事,人家一江面上打渔的,有些功夫傍身,你这榆木脑子懂还是不懂!”
“原来如此,”卢主簿恍然大悟,作墙头草,反过来指着柳吾善,“大人,你龌龊了。”
柳吾善从杨淮月手里挣扎出来,抓着被薅下的一把头发,心有戚戚:“你可闭嘴吧,我做主了,你去让那小郎君过来,之后就在玉大人屋外守着。”
“好嘞!”卢主簿一溜烟就跑了。
柳吾善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等着卢主簿带人过来,他呢吩咐一番,好好表现,不曾想这老卢脑子跟缺根筋一样,他在书房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影。坐不住了,出去寻了在前院赏月的杨淮月这么一合计……
“你那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让小郎君过来,之后就……糟了!老卢不会直接让人去了吧。”
“哎呦我的老天爷,这不是明摆着吗,赶紧去看看呐!”
两人火急火燎地跑去那屋,远远瞧见房门闭着,柳吾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应该还没来。”
“不行,我们还是去确认一下。”杨淮月不这么想,拉着夫君的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贴着耳朵。
他们跟做贼似的,屏住呼吸,只听见里面怯怯的声音,轻如飞羽。
“我,我来伺候大人。”
咚——柳吾善的心如坠冰窟。
杨淮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