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说些什么缓和下如今气氛,却不防酆惕开了口,“夭卿,我有话想与殿下独自说几句。”
宋听檐闻言未语,而是饶有兴致似要静听他说什么?
夭枝倒无事,反正还了银钱便好,她闻言应声,转头回了屋里,继续搓药丸。
她还是有些忙碌的,药丸在外头可畅销。
夭枝进去以后,灵鹤也退出院中,只有他们二人在。
宋听檐放下手中茶盏,“不知酆大人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酆惕自是对他积怨已久,牛马的怒气已然上腾无数,他看向他,不再疑惑,“凡间那人是你?”
宋听檐颔首,“酆大人好眼力。”
果然如此。
他早该知道是他,以他的能力在不扰乱凡间命数的前提下凡去,太过简单。
他见他这般,不由想起往日,他在院外说的那些话,一时便也直白道,“殿下不必高兴得太早,夭卿想来也不过是喜欢你这张脸罢了。”
宋听檐闻言自不可能告诉他,夭枝从头到尾都知道是他的真相。
他一笑,缓缓开口,“如此不更好,无论我换什么身份,又或是在哪里出现,她也一样会喜欢上我这个人,若换了旁人,便只能道一声好友二字。”
酆惕闻言一怔,气血瞬间上涌。
不敢置信看着他,他并不在意的凡间替身身份,果然无脸皮哉!
他气怒非常,一时再无力反击。
夭枝搓完药丸子再出来时,酆惕很是颓丧,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而宋听檐依旧平和悠闲品茶。
她疑惑,“他怎么了?”
宋听檐眼帘轻抬,缓道,“应是饿了,我吩咐厨房做些霜降茄子来。”
夭枝:“……”
酆惕:“……”
酆惕气极,怒而离去,饭也不吃了。
夭枝木木看向宋听檐,他看来,眉眼清隽,谪仙模样,似不解,“他不爱吃茄子吗?”
夭枝:“……”
当然!
他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谁爱吃蔫了的茄子啊,有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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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上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格外热闹,骆驼商队缓缓在眼前行过,身上铃铛摇摇晃晃,叮叮咚咚在街上空回旋,远处戏台余音绕梁。
夭枝在喧闹人群中支了个小摊,坐在摊前,前头排了不少人。
她对着前头的人开口,“来这算是找对人了,此症只有我能治。”
她说着低头从摊子下头拿出一瓷瓶,放在桌上,“我们无相门的药就治你这症,一两银子。”
来人兴奋取之,连连道谢,“多谢神医。”
此人走后,后头一人上来,同样的词又来一套,她只需收钱便好。
这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过小半日功夫,药就卖得差不多了了。
她看了眼时辰,起来收摊,一旁豆腐花摊的婶子开口道,“夭大夫,你家夫君又来接你了,这时辰可真是准。”
夭枝抬头便见宋听檐缓步而来,她不由一笑,将药箱背在了身上,绕过摊子,快步往他那处而去。
宋听檐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药箱,“卖完了?”
夭枝点了点头,话间认真,“很是畅销。”
宋听檐有些意外,也并未开口问是什么药。
夭枝也捂着不说,但他应当知晓,毕竟往日她推荐过给他,虽然他不用……
千年过去,他们一边修炼,一边游山玩水,所到之处他们山门的壮阳药名声大噪,起到了很好的传播。
夭枝也小赚了一笔,本是每月都要给酆惕寄去,却不想他后来说不收了,他说再收下去,他可能会累死,终究还是接受了宋听檐还他钱的提议。
夭枝也终究巨债得消,如今此偏门生意做得格外红火。
只是山门一如既往地穷,明明一直在赚银钱,可是他们还是很稳定地穷,也不知为何?
她与宋听檐手牵手一路回山门,如今他们游历千山万水便又回转过来。
因为他已经修成上神,可以历千万雷劫,此劫一过,他便能重回储君之位。
夭枝面上虽不说,却还是担心。
此劫能过,便是储君,可却从来没有人敢冒险去历,就说明这劫有多么凶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失了性命。
她心中忧心忡忡,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随着他几步往上走,到了山门门口,一路而来小草精怪依旧,“你谁呀?你谁呀?你谁呀?”
很是洗脑。
叫夭枝短暂忘记了此忧。
来往的香客还是极多,他们进了庙门,往里头走去,掌门依旧呆在他的院子里,摇晃着破旧的摇椅,偶尔起身给那些险些就要渴死的小草们浇浇水。
夭枝往前走去,脆生生道,“掌门,我回来了。”
掌门闻言慢悠悠睁开眼看过来,见他们二人站在面前,显然很满意,“不错,这徒孙婿不错。”
夭枝有些疑惑,徒孙婿……?
还没等她琢磨过来,掌门便已然开口,伸手招呼宋听檐,“殿下随我来,你马上就要历劫,我有东西给你。”
掌门特地传信要他们回来,自然是为了天雷劫的事。
想来是寻着什么罕见的法器。
夭枝闻言便也在外面等他们。
宋听檐随着掌门往书房而去,透过开着的窗户看见掌门拿出一个木匣,递给宋听檐,似在开口交代。
夭枝闲来无事,往外晃荡而去,抬眼便看见师兄趴在墙角。
她当即上前低头看向他,“师兄,你办差回来了,怎得变回原身?”
滁皆山抬眼看去,太累了,他懒得和人说话。
千年了,他觉得当人比当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