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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水染花(172)

作者: 令檀 阅读记录

很显眼,鄢容也想到了此处。

他抢先问道:“那您在酒楼留宿那一晚,可曾听到过什么?”

虞霍当即便摇头:“那种地方能听到什么?我只是住了一晚。”

虞清光也觉得这般询问有些笼统。

既然是秘密,自然是要在夜深人静的地方,酒楼人多眼杂,有什么事会在酒楼谈?

且那人能在暗中缜密操控,也不可能真的直接说出什么话来,应当会是一些听起来寻常的暗语。

但这样问的确难以问出什么来,况且又是四年前,虞霍说不定这会儿也忘了。

虞清光觉得有些棘手,只好让虞霍详细讲述留宿酒楼那晚都做了什么。

“此行上京述职毕竟关我升官事宜,我便更为重视一些,生怕自己没准备好,便又连夜重新起草了一份新的折子,一直写到了后半夜。”

鄢容:“然后呢?”

虞霍:“没然后,一早我便要面见圣上,自然便睡了。”

虞清光追问到:“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虞霍反反复复一个问题被追问无数遍,不免也有些烦躁:“能听到什么?隔间的呼噜声成不成,打的震天响!”

江妙语闻言便拍了他一下:“孩子好好问你呢,你什么语气?还说是自己出口成章的文人,像什么样子?”

经江妙语这么一说,虞霍突然睁大眼睛,朝着手心一锤:“我想起来了!”

“睡前我去了趟茅房,路过一间房时,听到有人在吟诗,也不像是吟诗,可能是念诗,反正声音不大,我也就听了个大概。”

虞霍略一思忖,便开口道:“好像是什么箭径酸风射眼,腻水染花腥。”

“箭径酸风射眼,腻水染花腥?”鄢容复念了一遍。

“不错,是这句。”

虞清光看向鄢容:“你可有什么头绪?”

鄢容摇头:“诗倒是听过,可却不曾想出其中玄机。”

虞清光也有些茫然:“这句诗会和翟星霁灭族之案有关吗?”

鄢容敛下眸子,捏拳抵在唇边:“我想想。”

“箭径酸风射眼……箭的话,翟家善用箭,此句杀意尽显,又暗指破灭,应当暗指翟家灭门之事。至于腻水染花腥……”

他嘶了口气,一时也难以参透其中含义。

虞清光也分析道:“将字拆开来看呢?腻便是二月,水又是什么?节气么?二月有什么节气和水有关?”

闻言,鄢容神色一凛,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二月十九雨水!翟家便是那日被灭门的,翟雨之乱也是由此而来。”

说到这,鄢容便又复念了一遍道:“应当不会错,这诗便是传递翟家灭门的暗号。”

虞清光能明白其中缘由,但她却不理解,即便是暗号旁人无法参透,为何要说出来?用信送去不好吗?这样她爹也不至于无端被牵连。

还是说,此物无法用信?

虞清光这么一想,便也问了出来:“为何要用口传述?这不是生怕旁人听到吗?即便是用信不便,何不手写?”

鄢容摇头:“不清楚,若是怕盘查,当时朝中民风开放,并无发生过祸事。”

虞清光想不通,干脆也不再去想,“也罢,如此已经算是有些收获了。”

虞霍在一旁听两人说着,大抵也明白虞清光回家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先前他便是因翟家灭门之案入狱,如今太后被害,霜心草再次出现,牵扯到了四年前的案子,便意味着,当日他身上背负的冤情,在今日终于洗清了。

虞清光应当是顾及他的脸面,并未将此事拿到明面上说。

毕竟是他亲身经历的事,不需明说也能心领神会,明白个中缘由。

见几人终于谈完,烟景这才慢慢吞吞的上前,小声提醒虞清光道:“小姐,你的药还未喝,已经热了两回了。”

江妙语闻言,二话不说先是看向鄢容,那投过去的眼神活脱脱便是一副问罪的架势。

话都还没说呢,鄢容便已觉挨了两记眼刀。

江妙语接过烟景递过来的药碗:“怎么喝起药了?”

鄢容解释道:“是我未能照顾好扇扇。”

虞霍也想跟着开口,便被虞清光抢先一步接过话:“没事的娘,这几日守灵着凉,再喝几贴药便好了,你们不必担心。”

听虞清光这么说了,江妙语也不好再追究下去,只吩咐烟景:“拿蜜饯来。”

虞清光接过汤药,到手已经不再滚烫,只有些浅浅的余温。

她尤为怕苦,可却不能不喝,只好屏息一口灌下去,拿过烟景递过来的蜜饯吞下,才缓和了口中浓郁的苦涩。

外头夜色正浓,晚风习习。

虞清光身子不适,也不能就这么来来回回的奔波,今夜便只好留在了虞府。

太后还未下葬,明日自然还要回到宫中。

只是虞霍兹事重大,鄢容却不得不回一趟宫,将此事告知皇帝。

鄢容过去的快,回的也快。

虞清光刚盥漱沐浴完,鄢容便裹着寒气推开了房门。

她先是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篦子,隔着珠帘望他:“怎么这般快?”

鄢容刚准备上前,可却想到虞清光正害着病,便将外袍褪下,虞清光便提醒了一句:“外头的衣橱里有你的衣裳。”

他上前拉客衣橱,果然瞧见里头挂着几件他没见过的衣裳,穿上去尺寸也正合适。

鄢容走过来,便问道:“你房中怎么会背我的衣裳?”

这是虞清光未出嫁前的闺房,虞家人后来搬来,虞清光也没住个几天,鄢容除了上次跟着虞清光回门来过一次,今儿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