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拒绝火葬场(17)
好歹是青梅竹马,容绪读懂他的意思,但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你也疼?”
虞令淮皱起浓眉,艰难点头。
也就对方是容绪,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坦然承认。不过,初晓人事,又是新婚之夜,弄成这副局面,实在难以收场。
旖旎的氛围也荡然无存,帐中香烧得人心烦意乱。
两厢缄默之际,容绪抽空瞅了眼据说要燃上一整夜的龙凤喜烛,喃喃自语:“圆房圆成这样,是不是不太吉利?”
这话简直戳在虞令淮肺管子上。
他嚷着:“你信这些?!”
容绪拿眼觑他,认为他这反应许是恼羞成怒,甚而气急败坏。
嬷嬷说过,男人没有不爱面子的,做妻子的合该时时事事维护夫婿的尊严。
“无妨,下次定会顺畅些。”容绪自认为安慰得很到位,也特别委婉。
但虞令淮气鼓鼓像一个准备吞食的怒兽,说明这句安慰不行。
容绪抿唇不语。
她不擅长安慰人。
略一思索,容绪尝试性地说:“黏糊糊的,不若洗洗。”
——然后,早点睡吧。明日还要去拜见聂太后。
虞令淮恶狠狠盯着她。
他自己倒是可以再试试,多试几次也无妨,但她显然也是疼的,况且他记得很清楚,沛沛是个不吃痛的小娘子,怎的这会儿就能生忍了?
他不希望她因为他的身份而忍让,不论是妻子迁就丈夫,还是皇后迁就皇帝,他都不喜欢。
“你这怪毛病,我迟早给你改了。”
容绪听了一头雾水,也有气性,不忿道:“难道你想就这么睡下?洗一洗又不费力气。虞令淮我警告你,若是你胆敢这么脏兮兮躺下,跟我睡一个被窝,那我保准把你踹下床!”
她边说边戳他胸膛,完全似儿时模样。
虞令淮揉揉她脑袋,“这才对嘛。”
容绪一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冲口而出唤了他的名讳,眼神也因此闪烁起来,她干脆别过脸。
虞令淮敏锐地嗅到其中的不对劲,再细瞅她别扭的模样,他了然笑笑,俯身吻在她额上。
他轻叹着说:“从今往后,也只有你能这么唤我。沛沛,别跟我生分,你我成亲是祭告宗庙,晓谕天下的,怎的被你弄得像做贼一般?偷偷摸摸,胆战心惊的。你啊,唤我死鬼也是使得的,叫个全名又怎么了?”
容绪气结:“你!”
虞令淮来劲了,握着她的手鼓励道:“对,就是这种感觉,想骂我或是揍我都使得,只要不朝脸上招呼。”
“你有病吧虞令淮!”
容绪不想理他,兀自裹着衣裳去找聆玉要热水。
再逗留下去,她怕是也会染上些奇奇怪怪的疯病。
第10章 10
平生
第一回 与男子同榻,容绪的感受是难以入眠。
尤其待周遭安静之后,一切感官被轻易放大。本就陌生的宫室里,耳畔有旁人的呼吸声,虞令淮偶尔翻动身体时床帐会飘飘摇摇地晃一下,复又安静。他体热,哪怕床铺宽敞,这么大个人躺在这里也是一处不容忽视的热源。
哪怕已有肌肤之亲,容绪还是觉得不舒坦,很难适应。
窗边设有一张贵妃榻,作午休小憩闲坐之用,容绪盯着看了一会儿,果断决定今晚征用它。
然而摆在眼前还有一个难题。
——虞令淮睡在外侧,她下床必须绕过他。
借着尚未燃尽的烛光,容绪看了虞令淮一眼。他睡得很熟,让人联想到小猫小狗,睡熟了会呼噜呼噜,还会把脆弱的肚皮放心地露给信任之人。
容绪神情复杂地撇过脸,一手撑在床铺上,把腿先迈过去。这样的姿态不雅,所幸并不用保持很久,她很快把重心交换,准备把剩下的一半身体也挪出来。
谁知虞令淮忽然睁开眼。
他的手也在同一时刻攥住了容绪的手腕,力道不小。
几乎是毫无预备的,容绪僵在半空。
这一刻的她,是否有点猥琐,像是半夜三更偷摸行动的采花大盗。
虞令淮神台逐渐清明,看清对方是容绪,赶紧松了手一把搂住她。
“我还以为是刺客。”虞令淮知道自己下手轻重,心虚地握着那一处手腕,轻轻揉。
容绪脸热得很,本就伏在他身前,这下被他一搂,失了支撑力,她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严丝合缝。
脑海中也莫名闪过避火图的画面。
男子胸膛紧实,又因夏日炎炎,他寝衣没有好好穿,露出一大片蜜色肌肤。容绪只瞅了一眼,身体比脑袋更先运转,脊背弓起来,与他拉开让她心安的距离。
“放开我。”因为羞恼,她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像是含着愠怒。
虞令淮误会她起夜着急解手,于是飞快松手,急人所急般连连点头:“快去,快去。”
“……”容绪踩着踏板下了床,刚站稳就身形一滞。
虞令淮都醒了,她当着他的面去贵妃榻上睡,岂不是明摆着嫌弃他?
“怎么了?”虞令淮关切又热情地问:“不熟悉净室吗?我带你去。”
余光瞥见他有起身的动势,容绪脱口而出:“不用,你先睡。”
虞令淮:“没事,我等你回来一起睡。”
容绪闷声不语,低头穿鞋。事已至此,她只得去一趟净室。
回来时帐中静谧无声,容绪微抬下巴,轻哼了声。
说等她回来一起入睡,还不是抵不住困意先睡了。
不过既然虞令淮睡了,倒也省事。容绪走路的步子松快了些,径直往贵妃榻上一趟,薄被、软枕都是现成的,稍微拾掇拾掇便可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