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拒绝火葬场(60)
“端点解酒汤来,你主子喝醉,明早醒来该头疼了。”
虞令淮吩咐完,仍不放心,负着手在门口徘徊。
倏地听见咚一声闷响。
他脸色骤变,绕过落地屏风,快步往里去。
“容沛沛啊容沛沛,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又是心疼她摔了,又是幸灾乐祸,虞令淮笑着将她搂在怀里,捏捏红扑扑的脸说:“我看该给你安装一圈床围,像小婴孩那样好好地保护起来。”
“幸而这床不高,没摔坏你。我看看,磕着哪儿没。”
“嗯。”容绪重重点头。
这让虞令淮心中一惊,忙问她磕到哪里。
“嗯。”
“嗯是什么意思?唉我也是傻,指望你能说清楚话。”虞令淮碎碎念,“这儿疼吗?……那这儿呢?”
问了一圈,容绪答的都是“嗯”,虞令淮抿了唇,算是服了,就当自己白问,再次把人往床上抱。
“哎哎哎——”
胳膊被容绪一拉,虞令淮踉跄着失了平衡。怕压着她,单手撑在床铺上,发出急促的一声闷响。另一手原是环着她上半身,这下子被彻底压在她背后。
容绪神情微微一滞,抬手挥开他:“浮浪!”
虞令淮气笑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被你拽了一下嘛。不对,就算是故意的又如何,我们成亲了,这不叫浮浪,知道吧?”
“浪花。”
“……花海。”
“海浪!唔,浪花……?”
虞令淮无语凝噎,片刻后撑在容绪上方笑出声。
怎么会有人吃多了酒,自顾自开始词语接龙?
“那就不是骂我浮浪?”虞令淮挑眉,和颜悦色道:“我就说嘛,沛沛怎么舍得骂我。”
容绪打了个哈欠,眸中浸了泪花,直愣愣看向虞令淮时,犹如盛满万顷波澜。
虞令淮看得有点入神,连压在她背后的手都忘了抽出。
她眸中绝没有任何狎昵,甚至很是纯净,可不知怎么的,他心口开始怦怦乱跳。
“你身上一股酒气。”容绪声音淡淡的,但比平时多了些柔软,好似会稽郡过年打的糯米白糕,软和清香,让人看了就觉得是极美味的。
虞令淮重重咽了一下。
开口时有点语无伦次,“是吗,因为我饮酒了,饮了酒,我去沐浴。但我来之前沐浴过了,你爱洁净我知道。”
容绪握住了虞令淮的手腕。
怦怦,怦怦。
虞令淮的心跳声在愈加放大。
他甚至有点发窘,要是被她听见这么夸张的心跳声……
——那又如何,他喜欢她,天下皆知,不是吗?
容绪掌心暖融融的,握住他手腕时还轻扣了一下,像是在丈量手腕的宽度。
而她的指腹柔软地贴合在他皮肤上。怦怦,怦怦,一下又一下跳动的脉搏肯定也毫无遗漏地传递给她。
虞令淮想,他被自己的身躯出卖得十分彻底。
“陛下,醒酒汤来了。啊!抱歉,婢子……”
桑知莽莽撞撞的,见帝后二人这般身影交叠,她直接吓住,在屏风边上化作风干的花草,一动不动。
“放那儿,你走。”虞令淮道。
“是,是,婢子这就走。”
虞令淮呼出一口气,起身时深觉闷汗附在脖子上。
虽然已是夫妻,他却不能趁人之危。
即便,他真的很想亲一亲沛沛。
–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般饮酒,容绪醒来时隐约记起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倏地闭上眼。
看天色尚早,虞令淮不会还没起身吧?
太尴尬了。
太尴尬了。
容绪身子僵僵的,像一朵了无生趣的花枝。她想,聆玉不让她饮酒是正确的。这不,聆玉一不在,没人看着,她就成醉汉了。
吱呀一声,有人进来。
不知来者何人,容绪紧紧闭着眼。
“娘娘,娘娘。”桑知声音轻轻的,不确定皇后醒了没有。
不过桑知也不傻,方才就听见翻身,这会儿又见皇后睫毛在颤,那就是醒了。
她欢快地说:“娘娘既然醒了,婢子去膳房端醒酒汤,陛下说早上也让您喝上一碗。娘娘,陛下可真体贴,您稍候,再醒醒神,婢子这就去。”
叽里咕噜的一串话在脑袋里过了过,容绪弄明白了,虞令淮不在这边。
容绪抖开被子,彻底放松下来。
其实少时他也亲历过不少她的糗事,不差这一桩。
再说了,他还敢当面笑她不成?
说服了自己之后,容绪面色如常地起身。
可是接下来两天都没有见到虞令淮。若是在忙公事,不太像,再过几日是元正,他没什么可忙的。
那就是……知道她尴尬,特意避开?
“想啥呢,看你乐的。”宋衔月戳戳容绪胳膊。
“我乐了吗?”容绪抿了抿唇,继续对镜梳妆。
元日这天宫里要举行大规模朝会,容绪身为皇后,要出席晚上的宴饮。
这是大婚后第一次元日宴饮,而大鄞人向来重视元日,视之为一年起始,容绪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今日侍女帮着试发髻、配饰,晚些时候再试礼服。
“呵。”宋衔月酸溜溜的看容绪一眼,“直觉告诉我,你和圣上之间有了不小的跨越,瞧这恩爱样,你们说不定真要白头到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