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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州嘉商(21)

作者: 康岁 阅读记录

远离西池岸边如火如荼的灯艺,正值当空的明月反倒愈发清亮,皎洁。置茶壶于案上,倾汤入盏,叶任生竟在这般热闹繁华之处,感到了几分对影成三人的孤寂。

只是这份孤寂并未享受几许,那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徐徊气喘的声音里夹杂着急切与诧异,“任生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叫我好找。”

说话间,那人便奔至对面,扯开空椅入座,面上带着欢舞之后的薄红燥晕。

“我瞧你舞得尽兴,就没有打扰,你怎么也出来了?”

徐徊缓过两口气,瞧着对面之人有些踌躇,“任生兄,你是不是……生气了?”

叶任生闻声,有些意外,“生气?我为何要生气?”

“是不是愚弟不该拉你去胡闹……”徐徊抿唇,面上带着几分犯错的愧疚。

“怎会,”叶任生无奈轻笑,“我没有生气,只是那般曼妙舞姿愚兄只能欣赏,舞是实在舞不来,处在欢腾之中简直就是折磨,所以赶紧逃了出来,免得闹出笑话。”

“当真?”

“自然。”叶任生看向他。

见状,徐徊复展露了笑颜,“那就好。”

“你若还未尽兴,且尽管再去,不必顾及我。”叶任生示意亭内。

“不了,”徐徊摇头,“方才那番乱舞一通,已然放纵,适可而止。况且,没有任生兄在,哪还有什么兴可尽。”

“那岂不是愚兄的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徊连连摆手。

叶任生自然知其并非,只是故意逗他。

徐徊望着她月下含笑容颜,抿唇犹豫一番,手臂叠在案上,倾身望向她,“任生兄。”

只叫不语,叶任生等不到下文,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方才瞧你与那舞姬作舞之时,满面寡淡,不为所动,莫非……”徐徊眉眼流转,颇有几分暧昧,“莫非任生兄剑走偏锋,倾好的……并非女子?”

叶任生闻声微愣,一时不解。

徐徊却以为自己戳中了对方心事,“其实放眼历史长河,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自古存在……”

“哈哈哈,”叶任生这才恍然大悟,不禁仰面欢笑,“贤弟当真乃心胸豁达之人。”

徐徊愣神,见其笑颜,恍然回神,面上阵阵羞赧,“兄长尽管笑好了。”

见此,叶任生赶忙压住了嘴角,拳抵唇间轻咳。

“贤弟莫要见怪,愚兄没有戏弄你的意思,只是感慨贤弟心怀天地,见识广泛,眼界豁达。”

“当真?”

徐徊说着,倾身再次望向叶任生,“其实愚弟并不只是夸夸而谈泛泛见识,方才那般问,其实还有后半句未曾说出口。”

“后半句?”

“放眼历史长河,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自古存在,”徐徊凝凝望着叶任生的双眸,“倘若兄长当真倾好男子,那兄长以为小弟如何?”

作者有话说:

①箜篌是我国的传统拨弦乐器……在古代有卧箜篌、竖箜篌、凤首箜篌三种形制(来源百科)。

文中提到“娇娘怀抱箜篌”指竖箜篌,“抚于案上”指卧箜篌。

很遗憾,我国传统的卧箜篌很久前失传(大约是宋代),作者非相关专业人士,对现代“还原的卧箜篌”无法辨别真伪,只能在从有限的网络资料上获得浅显理解。(若理解有误,欢迎专业人士指出。)

故此,本章节中对卧箜篌有进行一定的艺术性加工,并非史实。(为剧情服务)

如若各位读者对箜篌有兴趣,可以自行寻找相关史料、书籍以及专业学者论文了解。

②“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出自《李凭箜篌引》唐·李贺

第12章 满身铠甲

◎“既如此,像贤弟这般青年才俊,自然是极好的,志同道合,难得知己。”◎

夜深月晕,清风微微,花灯摇曳来回荡漾,不经意便惊扰了满池半眠清莲。

四下盛景被绚烂笼光晕染,酒酿入喉,醺醉上头。

叶任生回望着对面的那双眉眼,只觉画舫的一片喧嚷,在霎时之间沦于沉寂。

角檐垂苏微晃,在那亭内燥热溢出窗棱之时,簌簌然,于沉默中无声飘零。

“徐贤弟当真是雅兴盛然,这般拿着愚兄寻开心。”叶任生不动声色地垂眸,执起茶壶往杯中倒茶。

徐徊仍是手叠于案上,以下颌抵着手背,“小弟没有寻兄长开心,是认真发问。”

听闻此言,叶任生抿起唇角,“既如此,像贤弟这般青年才俊,自然是极好的,志同道合,难得知己。”

“当真?”徐徊从案上爬起,眸中惊喜。

叶任生点头,“自然。”

说着,她放下茶壶,执起茶盏轻嗅,“只不过……”

“只不过?”

“可惜,”叶任生摇头,“愚兄没有那般福分。”

饮尽盏中茶浆,叶任生望向他,“但愚兄想,如若哪日得空去那南山寺,定要好生拜拜那姻缘菩萨,求她务必许一温文尔雅,才貌双全的公子于贤弟,成一段飞鸟比翼,青柳并枝的佳话,以解贤弟此番月下孤寂……”

“哎哎,”徐徊越听双眸中的光芒越黯,赶紧伸手阻了她的祷告,“任生兄莫要再捉弄我了。”

“呵,”叶任生放下手中空盏,“你我,到底是谁在捉弄谁啊。”

她再次执起茶壶,倒满空盏,往徐徊面前一放,“贤弟吃酒吃得面红眼晕,赶紧饮一杯,醒醒脑袋。”

“小弟是吃了不少酒,”徐徊抚着盏沿,“可是脑袋并不昏沉,说得每句话都无比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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