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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进化史(5)

作者: 桂月迭香 阅读记录

她当初住到这里的时候,就跟孙守业要了地契,前两天就找人来看房子,两百两出了手。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住了十来年的,怎么可能留着便宜了胡氏?

没跟胡氏生的那个便宜弟弟争大宅,已经算是她大度了好吗?

卖了!

一波一波的冲击令孙管家昏头转向,这还没回过神来,那马车已是在巷子口拐了弯,再也瞧不见了,他刚想追上前去,却听身后传出了鬼哭狼嚎的大动静。

“孙管家,你可来了,这大姑娘是失心疯做反了啊!”

鼻青脸肿的婆子们抬着个昏过去的胡氏,一见了孙管家,简直如同见了亲娘一般,纷纷哭诉。

孙管家眼前就是一黑,“……”

老爷呀!你快回来,小的一个顶不住啊!

正文 6. 小郎君和女娘

SY县南屏山。

南屏山并不算多高多深,恰如一座屏风般,挡在了SY县的南面,也是SY县跟其它两个县的交界处,中间横过一条丹江,同千山万峰的横天岭搭界,正是交通便利,可出可藏的地势。

SY县城因有丹江渡口,南来北往的客商在此交汇,倒是个繁华的所在。

即使入了夜,仍有许多去处灯火通明,热闹纷繁。

城南一条巷子尽头,两扇门正是大开着,几只红色羊角灯悬挂在两侧,落下朦朦胧胧,暧昧旖旎的光影。

门首牌匾上字体婀娜清丽,正是倚红会馆四个大字。

夜色中,自巷口走来了一位黑衫客。

这客人步态稳健,行得不疾不徐,一径来到倚红会馆门前。

会馆门前自有等着迎宾的女娘,早上下打量过一回,见这客人身边虽未带着什么小厮仆从,衣着也不过是寻常布衫,但难得干净齐整,也算体面,且身材挺拔,猿臂蜂腰,长腿矫健,再往面上打量,不由暗赞一声。

好个小郎君!

浓眉如剑斜飞入鬓,眼眸如星璀璨生光,蜜金色的肌肤光润无暇,倒似琥珀一般。鼻梁挺直,薄薄的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别有一番勾人的神采,这通身的气质,真正是英气俊朗,在这倚红会馆中难得一见的俊哥哥。

原本还不大热情的两位女娘对了个眼色,都笑盈盈地贴了过来。

娇声唤得九曲十八弯,“这位小哥哥,快里边请~”

少年郎微微一笑,双臂微微张开,任由两个女郎勾住了臂弯,把他往院内带去。

至于浓香醺醉,暖意袭人,胳膊上紧贴着团团软雪,少年郎却是双目微眯,怡然自若,仿佛这都不过是日常所见而已。

两个女郎笑得甜蜜,心内暗道,却没想到这俊小哥年纪不大,倒是个花丛里的老手。

这般一想,更是贴得紧密。

毕竟,她们都是这馆里年纪略大些,姿容褪色,借着妆粉厚涂,胭脂点色,夜色下瞧不清面上皱纹和黯黄,又经验丰富,善于讨喜,这才到大门口做迎宾的。

“小哥哥,可是头回到我们院子里来?奴家香怜,便由奴家带着小哥哥去耍可好?”

虽然年过三十,人老珠黄,在这院子里早受冷落,寻她的客人渐少,然而在这行院里,衣食嚼用,哪样不花钱,因此只得在门口迎宾,多挣几个辛苦钱贴补。

“小哥哥,奴家玉爱,奴家善小曲儿,会琵琶,小哥哥可喜欢听不?”

虽说这位小郎君看着不似有钱老客,可人物俊朗,身板挺秀,便这样的,就是要她倒贴,也是千肯万肯的,哪能让香怜得了头筹?

两个女郎目光一对,便有隐隐争锋之意。

原来迎客的女郎,若是遇见相熟的老客,便径带去自己房中也是常有之事,但一般站在门首的往往都是过气女娘,若是那出手大方的贵客到了,都是为了院中新鲜美貌的女郎而来,哪里肯屈就她们,她们也有自知之明,并不敢兜揽,只往院中厅中送去,由着妈妈来应对。

今夜见了这俊哥哥,手头想必并不富足,却难得一个俏字。是以两位女郎,竟是你争我夺起来。

进了院内,倒似寻常富户人家光景,只景色格外精巧别致。

随处可见的红纱灯照出朦胧旖旎,各个小院子,掩映在竹林或假山间,隐隐飘来乐声笑语,勾得人心浮动,倒真是个打发长夜的好去处。

少年郎眉稍轻挑,眼瞧着两个女郎言语往来,差点就要反目,便双臂微收,往两个女娘肩上轻拢,漫声笑道,“两位姐姐莫失了和气,同来陪弟一遭儿如何?”

两位女郎互相对视一眼,转头便是娇声巧笑。

“小哥哥好生体贴,奴家敢不从命?”

香怜回身朝门口的大茶壶打个手势,“奴们陪着小哥哥去也……”

少年郎眉稍微动,心里雪亮。

这倚门招呼客人的女郎,自是要寻人替补的,这大概就和等车拉客是一个道理。

三人说说笑笑,你来我往,进了一处小院,这小院略有些偏僻,陈设也不如途中所见的那些。

坐在台阶上的小丫头子穿着半旧水红单袄,托着腮,正打着瞌睡,听得动静,遥遥瞧见三人,早便点起了灯烛,收拾出桌案来。

进得一个小厅,少年郎被引至主位上坐定,两名女郎分了左右,殷勤备至。

小丫头子不多时整治出几样酒食,摆齐了花样。

却是一把白瓷执壶,三个梅花小盅儿并四槅细巧果菜。

少年郎瞥眼看去,见是黄米枣糕,艾窝窝,海裳蜜饯,果馅椒盐金饼,说丰不丰说俭不俭,倒是符合这两个过气女娘的身份。

玉爱和香怜你倒一杯酒来喂,我捡一块点心送上,说出来的话都好似在蜜里蘸过似的,把个小郎君捧得热闹。

少年郎也不冷场,随着二人说几句天南地北的笑话,自道了来历,原是南边小城的旧家子弟,因家境渐落,故出来跟着同乡的客商出来抛头露面地做点小买卖,只可惜他没甚经验,把本钱赔了些,便思谋着另寻出路,然到了这SY县人生地不熟,不知做些什么好,正好信步到了倚红会馆门口,瞧着两位姐姐面善,这才移步进来,跟姐姐们唠些家常。

香怜玉爱听了少年郎这一番话,心底本是微凉,这少年人物虽俊,万一身上一二两银都没有,姐俩这会岂不是要折了本去?

却见少年郎打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缎子荷包来,往半旧的水曲柳桌面上一倒,叮当两声,却是两支银簪儿。

“小哥哥这是何意?”

少年郎笑着把银簪儿分开一推。

“初次见面,这两支簪儿便是送于姐姐的见面礼,姐姐们莫要嫌轻才是。”

这倒是意外之喜,香怜玉爱拿起簪儿一瞧,见这簪儿做工精致,虽是银的,上头却还镶嵌着红艳艳的玛瑙珠,家常戴着,既体面又别致,那笑容便更深了几分。

“多谢小哥哥的厚爱……”

这簪儿一支都有二两重,足够这顿酒饭钱了。更何况这做工细巧,本城都无这般样式呢?

正文 7. 花魁和纨绔子

三人说笑一番,都是各种本城趣闻和风月掌故。

说到热络处,玉爱抱着琵琶弹唱了几支小曲儿。

难得少年郎倒是个知情识趣的,既捧场赞了几句,又点了一点不足。

倒是让香怜玉爱都暗自点头,心想果然是懂行的旧家子弟。

眼瞧着半个时辰过去,两位女娘已是心头痒痒,可少年郎亲近随意中却是守着规矩,并无猥琐之举。

香怜便问,“小哥哥,夜已深,难得过来一回,不如我们姐妹们伺候进房安歇?”

少年郎微叹一声,摇了摇头。

“小哥哥这是?”

“姐姐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在下本是经商失败,手头拮据,听说倚红会馆听酒听曲是一两银子,若是过夜又得一两,小可便只是想进来找位姐姐谈天说地,消除烦恼,并没多想其它……”

说着少年郎拿出二两银子往桌上一放,便对香怜玉爱二人行了个礼,就要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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