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118)
所以她也可以是个理想的死人。
留微理惆怅地看向地上的碎瓦片,里面还压着一支短箭。
季谨就是季谨,从不给他自己留任何后患。
不是沈盈息挡那一下,也许这院子里就是一对死人了。
“羡煞我也,”灰袍道士定定地望着碎瓦砾里的漆黑短箭,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慕色。
她如果愿意,一定会是他的好主人。
留微理转过身,望着沉溺在悲哀绝望里的少年,上官慜之当初亲眼看上官家被凌迟时便是这幅蠢样。
但那时的蠢样让人看着想笑。
现在……留微理看着上官慜之,忽地又想笑又觉得他有点可怜。
——也许是他跟沈盈息生活太久,身上已有了沈盈息的影子。
他一人的悲剧沾染上了两个人的色彩,于是不仅可笑,也可怜了。
想想,两个形影不离的有情人现在却缺了一位,一个再也见不到另一个了。
留微理下凡以来一直一个人过,没有过妻子。
望着上官慜之怀里的少女,他竟然有点后悔。
他其实也可以让她忘了上官慜之,然后诱哄她和自己成亲的。
妻子……爱妻,应该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留微理忽然有点改邪归正的意思,他走上前,走到跪在地上大悲无声的少年面前,“哭有什么用,你爱她就为她复仇好了。”
上官慜之未有反应。
但留微理知道他在听,只要提到沈盈息,上官慜之就不会不听。
他于是耸肩,继而道:“不过你肯定做不成,你现在就是个废人。”
上官慜之深埋的头颅微抬,发色驳杂的长发掩盖着他的脸,声音像一道螺旋的阴风般从发下冷冷地传出:“败也不过一死。”
留微理笑了笑;“是咯,你妻子让你活着,你不能自杀,但你可以让别人杀你啊,法子总是多的很呐。”
上官慜之不再说话,他抱起少女,所有虚弱和脆弱在一息之间破灭殆尽,他抱着妻子身子坚稳,如坚不可摧的一座山脉,陡然从深渊里拔起。
失去妻子含笑温悯的注视,少年早年在尸山血海上浸透的血腥冷锐忽地全恢复了过来。
灰白乱发下一双狠辣阴鸷的冷眸看得人胆战心惊。
满身萧索寒气的少年抱着妻子,重新走进他们的屋子。
把妻子放进还沾着她香气的被褥里,上官慜之轻柔地为她掖了掖被子,看见她脸上的血污,又转过身绞湿帕子。
拿着湿帕为少女擦干净脸上的脏血,看着妻子白嫩漂亮的脸,上官慜之眸光柔和,静静地注视了许久。
“息息,我们明天再见。”
一丝冷风从没关紧的窗棂里吹了进来。
上官慜之不悦地皱起眉头,起身重新将窗子关好,而后又检查了一遍所有门窗,确认都关好后,才歇了口气:“息息怕冷的。”
他回身走到床榻边,跪下去执起妻子冰凉的手掌,在她的手背上落下珍惜的轻吻:“息息,不冷了。”
院里的留微理不知何时离开了。
屋里的少年跪在床前,温柔如水地注视着少女沉睡的面旁,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微笑。
忽然之间,他像想起什么似地,羞涩又兴奋地咧开唇,露出个傻气的笑。
他立马站起来,先用冷水给自己洗干净,水冷得他打颤,冻得他浑身泛红,但他仍然笑着,浑然不觉水的冰冷彻骨般。
洗干净后,上官慜之又急匆匆打了新的水,烧火烧水,备了满满一桶的热水。
把热水仔仔细细地倒进浴桶里,再是调香再是调温,一切准备停当了,他含笑回身喊了句:“息息,水都调好了。”
无人应答,上官慜之却侧耳倾听,做出回答:“是啊,今天备了晚香玉的香,你已经闻到了吗?”
少年笑着点点头:“好好,我这就来了。”
上官慜之把妻子从床榻里抱起来,她软软的身子埋在他怀里,他于是幸福一笑:“息息好乖,我的乖乖息息。”
少年低头,在少女眉心亲了一下。
屏风后香气馥郁,白雾氤氲,一袭大红的嫁衣被叠地十分整齐,放在屏风旁的架子上。
上官慜之为妻子洗完身子,又仔仔细细轻轻柔柔地为她穿上嫁衣。
热水的温度浸温了少女的皮肤,上官慜之为妻子描眉时,抚着她的脸颊感受到她的温暖,餍足地弯起眸子。
一切完毕,少女已艳若桃李的脸又像平常时了。
上官慜之把妻子抱进被褥里,但自己还穿着里衣,躺在她身边,双臂环着妻子的腰肢,照常埋进她颈窝里闭上了眼睛。
“息息,我们明天见。”
第49章
沈盈息以魂体状态回了沈府。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问飘在半空的狼崽子:“阿七,我就这么死了?”
系统有点呆愣,它像被上官慜之感染了一样,却还走不出来,乌黑的眼珠湿润润的。
听见沈盈息的声音,它忽而回过神,狼脊瞬时间溯起一阵战栗,浑身灰毛一层层竖起来。
系统扭头看着坐在床边显得无所事事的少女,她对它疑惑地歪了歪头:“阿七?”
狼崽子眼里的两包泪倏地掉了下来,它猛然冲进了沈盈息的怀抱里,喉咙里呜咽出声:“息息、息息——”
沈盈息怔了怔,而后推开系统:“系统,请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