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126)
说出的话也漠然无情,没有正常人的情绪:“而你们非挡着我。”
说罢,季谨眼神微动,从上官慜之的身上看见了一寸洁白温润。
他弯腰,拎起被血浸泡透红但仍有一角幸免于殃的瑞玉。
“贱人!”见季谨拿走白玉,一直安之若素的上官慜之兀然情绪激烈,胸膛猛地起伏。
他挺起脖子往前挣,竟生生挣开了右手,寒剑如裁纸般裁开了他的手掌,他却仍不顾着要探身,来夺季谨手里的白玉。
季谨看了他一眼,慢慢退了一步,拎起玉上罗缨,他扯了扯唇:“是她的。”
看上官慜之怨毒到凝出毒汁的眼神,季谨就知道他猜想准确。
他踢开上官慜之仇恨狰狞的手,将玉抬至眼前。
午后的阳光已略有倾斜,透过白玉的光芒有些失力,映射出的玉莹里还裹挟着血色,光莹着实驳杂。
季谨抬头望着血色里的白玉,那莹润的颜色在阳光中一阵扭曲,竟而幻变出一张少女盛怒的脸庞。
她很容易生气,生气之时脸颊尤其红得耀眼。
一直冷凝的眼神突然微闪,季谨不知所以地轻声道:“中了断肠,血是黑的。”
季谨捏起绣着精致暗纹的衣袖,拭了拭瑞玉表面的血污。
而玉槽里的血擦不进去,且已干涸,此时是无可能除干净的。
季谨将玉纳进袖口里,抬眼对一直沉默的死士们道:“放了。”
死士们兀地愣了下,但没敢多言,上来四个人,一一取回了他们的剑。
原先流的血慢慢变黑,又有新的红的血覆盖上去。
剑洞漆黑,白骨可见。
上官慜之躺在地上,方才的力气全失去似的,动弹不得。
季谨冷漠地扫了他一眼,“玉是我的了。”
“你拿条件。”
上官慜之死了般的表情终于活过来,他掀起眼皮,木冷地盯着季谨一秒,俄而驴头不对马嘴地道:“你认识息息,你喜欢她。”
“……”季谨眼神倏地冻住,他握住袖口的玉佩,冷声:“你的条件。”
上官慜之露出一种深重的恶心和厌憎,他喉咙里怪响一阵,兀地挤出一串碎裂的嘶吼:“你喜欢息息——贱畜——你还杀她,你为什么!?”
不知是上官慜之怨毒仇恨的眼神冒犯了他,还是其他什么缘由,季谨脸上浮现出浓厚的阴鸷之色,“我说了,是你们非妨着我的。”
“我们——”上官慜之凄厉,“我们!我上官慜之的命就在这,你怎么不取,息息何罪之有她何罪之有,我的妻子何罪之有!??”
季谨蹙眉,不发一言,半晌,侧头冷冷地对恨到吐血的少年说道:“我开始不想杀她。”
但他意识到了他的不忍。
所以本来的不想杀,就成了必须杀。
闻言,上官慜之涨红的眼球更迸裂似地射出猩红的恨意,他刚张嘴,哇地一口鲜血冲出了喉咙。
季谨凉薄地乜过少年,转身离去前,对死士扔下一句:“拿瓶断肠,扔他回去。”
“季谨——”
身后忽而传来恶鬼咆哮般的恨声,季谨折身,卷风般的血雾瞬时间绞住了他的脸,根本避无可避。
脸上立时传出一阵灼热毒辣,这深邃入骨的痛意连季谨这种人都忍不住闷声痛哼,手指颤了一瞬,而后又强自稳住。
只有及时闭起的右眼里没有痛意,耳边死士们的抽剑声已纷纷响起。
上官慜之不知撒的什么毒,脸疼得想要把脸皮撕下去,季谨狠狠闭着眼,却咬牙低吼道,“还不让他滚!”
说罢,满脸是血地仰起脸,原先瑞丽白皙的年轻脸庞上已鼓满了数不清的透明血泡,一粒粒黄豆大小,布满全脸,简直骇人恐怖。
死士们望着季谨可怖的脸颊,居然也忍不住心尖一颤。
他们立时架起地上死尸一样的少年,飞身离去。
甫一架起上官慜之,几个死士就知道他刚才是用尽了所有内力把口中的毒化在血里喷了出去。
手中扣着的少年手腕脉搏已近消失,便是不灌断肠毒,他也活不过半刻钟。
但是死士们把少年扔回他的小院子时,还是丢下了那瓶断肠。
死士们走后,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少年动了动手指,又过了会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喘了口气,从冰冷的空气里汲取到自己最后生的力气,然后侧过头,摸向身边的小瓷瓶。
拇指顶开瓷瓶上的红封,把药塞进嘴里,几近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
喝完,扔开瓶子,抿了抿唇:“这么苦。”
他不爱吃苦,息息也不爱吃。
但还是仔细回味着,感受着一番妻子临终时的感受。
毒药灌下,上官慜之却觉得自己有了力气。
竟然可以如常站了起来,脱下身上血淋淋的衣裳,用院中的冷水洗干净自己,然后走到里屋的门前。
在推开门前,干净的少年脸庞上露出羞涩和紧张。
他握了握手,像是给自己鼓励,而后才抬起眼,小心地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空了。
穿着嫁衣的少女不见了。
他的婚服被扔在地上,被踩脏了。
上官慜之死了。
是夜,马驿里的伙计来到院子里,却看见一地的血水,当即吓得两股战战,眼泪说下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