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148)
那个大夫竟然也笑了。
他很温和有礼地说:“多谢。”
阿廪发觉这个大夫不像阿仓。
出于某种目的,他跟着大夫,到了京郊。
在铁铺外就看见了家主,那一刻,阿廪发觉舌头好疼,嘴里的血汩汩流了出来,只剩半截的舌头只能发出不成音调的呜咽。
家主、家主、家主……
嘴里有股浓厚的腥甜,是不是蜜饯的甜味,他恍若尝到了她递来的蜜饯。
家主又不穿好鞋子就下床,地上很冷的——
她原来可以看得见鬼——
他早知道说些好听的话,说他的罪和过,说他的爱与思念——
她想杀他,奥当然当然,理所当然的事,家主应当杀他的。
不过那样怕疼的人,还要咬开舌尖才能杀他吗?
那得多疼。
他就等着这一刻,自爆的时候,阿廪没有想很多,他为家主愈好指尖的伤口,最后抚摸了下少女的脸颊。
“不疼了,家主……”
阿仓也在这儿,阿廪自己没脸说他对不起家主,所以最后想借这个木头的身体,对家主说一声。
“家主,阿廪说……”阿仓将将启唇。
沈盈息却停止了玩弄金钏的动作,她扬手止住了阿仓,“不必了。”
阿仓愣愣地,“他很——”
沈盈息抬眼,弯唇笑道:“阿仓,阿廪已经死了。”
阿仓犹豫地点头:“是,他死了。”
少女向后倚住椅背,眉眼笑容隔着一层模糊水雾,看不透。
“不必了。”她重复道。
阿仓只能离去。
他能给少女讲的趣事已然结束。
沈盈息往窗外一望,天际将明,这夜也没个好睡。
她这具看起来正常但实则已经孱弱至内里的身子,不知还能再体验几多欢愉。
乏意袭来,沈盈息便又拥被睡去。
醒来时精神不错,纪和致端着一碗甜丝丝的粥,喂她用下。
沈盈息坐在床上,盯着他给她把脉。
“如何?”
纪和致神情温和,带着大夫的稳重,“不大好。”
“时间不多了嘛。”少女感叹道。
纪和致神情一顿,将她的手温柔地放回被褥里,抬眼浅笑道:“长命百岁算不多么?”
沈盈息觑了他一眼,红唇微微勾起:“纪和致,你倒挺会说俏皮话。”
纪和致缱绻地望着少女的脸庞,轻声道:“息息,我们来日方长。”
闻言,沈盈息莫名觉得熟悉。
她想了想,竟然能想起这是他们初见时,他离开永安药铺时说的话。
时至今日,他依然没有将他身上所经历的苦难告知予她。
他好像是一尊天生的用来承受痛苦的容器,早已经习惯了沉默与忍受。
就算他已经亲手烧毁了那些痛苦,心底的烙印却永久难销。
烧心之痛有多痛?他不说,谁都不知道。
纪和致还是纪和致,在她面前只温和含笑的纪大夫。
沈盈息忽地仰头,亲了下男人的下巴,“纪和致,我们和好。”
还未来得及退开,眼帘上突然落了一滴温热的水液。
沈盈息不知道纪和致还会落眼泪。
他感受疼痛的时候不掉泪,这个时候……不知是不是她的话让他痛了。
纪和致没有亲回来,他抱住了她。
不是上官慜之那种玉石俱焚的劲道,而是像抱着一场甜蜜的幻梦般抱着她。
很轻、很珍惜。
纪和致总是很内敛的。
昨夜从他眼底窥见的黑暗一角,又似乎只是平静潭面深处的暗流,水深则静,无光的水底黑些很正常。
第58章
沈盈息说了和好,自此对纪和致有了好脸色看。
纪和致低头为她诊脉,经常会感受到少女倾注在他面孔上的目光。
自爹娘死后,纪和致就再未感受过这般干净美好的目光。
他抬起脸,对沈盈息漾开一抹浅笑。
少女眨了下眼,倾身过来,盯着他望了半晌,忽而视线不动了。
纪和致眼睫微垂,轻声道:“在看什么?”
“你这儿——”坐在床榻上的少女俯身靠近,一把春葱似的手指撷了撷他的唇瓣,转而收回手,视线却还定在他唇角,笑着轻叹道:“原来是粒红痣。”
纪大夫面容端秀,正儿八经的君子正色,但才发现他右唇角还藏着一粒小痣。
水红的,比花蕊还精巧的珠痣,平白为纪大夫这一副水墨画般的相貌多添了分艳色般。
横生的清艳。
“嗯,有么?”纪和致含笑垂眸,他甚少揽镜,对自己相貌不很关注。
少女这么一说,他倒从一个新视角了解到自己似的,往常厌恶的容貌今时也多了个可喜的藉由。
一粒小痣。
沈盈息左臂撑着床榻,上身前倾,右手探出摁了摁青年的唇边痣,“怎么,你自己从来不知道?”
纪和致抿唇,唇瓣无意地含过少女的指腹。
他怔了下。
她却无所谓地,又摁了摁他的下唇瓣,一脸新奇地道:“你下边的唇倒比上唇厚些,颜色却一样的红。”
少女的视线从他的唇瓣离开,而后仔仔细细地看过他的五官,最终得出定论:“纪和致,你长得真好看。”
“……”白衣青年静了静,而后执过少女的手,阖起眸,在她的指尖吻了吻:“致之幸。”
纪和致知道,山林中的日子对她而言太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