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195)
肃安起眸看向沈盈息,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眼里还有着对他行为的莫名其妙。
他扯唇又笑了下,俯身将那锭金子拾起,用它深深地抵着掌心。
起身看向沈盈息,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谢。
话音刚落,长腿一迈便离开了大殿。
沈盈息望了望天色,不过傍晚将至,肃安的背影已消失在殿外。
她转而垂眼,瞧着满桌金光,撇了撇嘴。
“算了。”
也不顾收拾,她靠着椅背,望望殿内看惯的陈设,逐渐有些无聊。
突兀之间,又想起季谨来。
自上次看他一回后,又有**日没去暗室了。
“时不时的,想起来才去报复一下,”沈盈息自语,“怎么总是忘记还有个仇人。”
修真界的时候能和仇人生死对决,凡间限制太多,她又不能真杀凡人。
……
季谨的眼珠缓慢地动了下。
多少日了……?
沈盈息没有来。
漆黑的暗室,触目都是黑暗的情况,意识过剩到只能靠疯狂回忆来证明自己还算活着。
季谨是只会记得失败不会在意成功的人。
过了冬,他便及冠。
粗略二十年人生里,他只经历过两次失败。
一次是住在季王府时,他没救回自己的朋友。
就在那间,像今天一样黯淡无光的狭小暗室里,他和灰鼠结了好友。
老鼠是脆弱的东西,陪了他一个月,有一日忽然倒地抽搐不止。
季谨救不了它,因为想救它,被季王和他那七个子女轮番鞭打过一遍。
又延长了一个月的囚禁。
季谨回到暗室里,抱过还在抽搐的朋友,抚了抚它小小的头,然后把它放在地上,缓缓摁断了它的背脊。
小小的灰鼠,拇指一摁就死了,怎么缓慢也很快死了。
“我不喜欢这样。”季谨面无表情地把灰鼠的尸体扔掉,说。
但是弱者的喜恶并不由他自己决定。
二便是如今,没能早日杀了沈盈息,反而落进她手中。
她把他当什么?
仇敌?还是玩意儿?
是仇敌,没有这种放任不管好似将对方完全忘记的仇敌。
是玩意儿?却也没有日日来磋磨他以供娱乐。
她根本不在意他,她将他忘了。
季谨眼珠暗沉,眼底涌动恨意和蜇人的怨毒。
她竟然敢忘了他。
她竟然敢忘了他!
季谨这辈子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就是把他当奴隶使唤的季王和他的七个子女,他对他们也只有轻蔑和恶心。
恨从来是弱者的行径。
他季谨不是弱者,他从来不是。
但是他也从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恨到沦肌浃髓,恨到恨不得一口口生食了她。
黑色的怨火在眼中轰燃而起,那颗完整的右眼珠在漆黑里射着骇人的光。
待他出去,他一定将沈盈息生吞活剥,他一定会折磨她至死……
“吱呀——”
暗室的门打开了。
时至傍晚,可照进来的光线实是有线。
但来人提着一盏宫灯,盈盈的明光照着少女的衣裳,上面精致的绣纹被照得熠熠生辉。
沈盈息像一株富贵生辉的花朵,纤纤站立于暗室门口。
她的宫灯没有透进室内,光线未及他处,她看不见他。
但季谨却十分清晰地看见了被明光笼罩的她。
见到她的第一刻时,他便攥紧了手,瘦削的小臂上青筋暴起。
一只瞎黑的眼洞和一只阴鸷的凤眸,全都死死地盯着那道明丽的身影。
“季谨,我很无聊。”
沈盈息站在门口,看不见屋内的人,便当没有人,直白地开始吐露心事。
室内只有两个人。
她一开口说心事,便给人一种另外一人是她至交好友的错觉。
季谨猛地挣动铁链,链声哗啦乱响,模糊了他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哑而阴厉的恨声:“沈盈息……沈盈息……”
少女皱了皱眉,神思有些飘然:“季谨,你别挣扎了,除了弄一身血也没意义。我看不见你,但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大抵不是明穆能做出来的,”
“啊明穆……明穆他很能欺瞒别人,不管发生何事,似乎都能跟人和和睦睦的……”
季谨兀地停止挣动。
但是在他那儿发出的声响并未停止,铁链空洞地晃动着,碰出余音不决的金属声。
季谨随着这串声响,冷冷地望着不远处的少女。
“你来就为了……跟我说别人……”季谨嘶哑道。
沈盈息淡淡地嗯了声。
继而把宫灯放到地上,她自己盘腿坐了下来。
她将双手托着下颚,在季谨弄出的乱响里自顾自叹了口气,“他们困我好久了。我现在太弱了,以后要逃,大抵还是能逃出去,只是不想逃,要正大光明地走出去。”
决不能让她逃走,她这种言而无信的骗子就该关起来,用链子锁着……
沈盈息察觉到季谨没再乱动,便轻轻地勾起个笑弧,“季谨,你那天被谁抓进来的?御林军是不是打不过你?”
落地的宫灯灯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少女的笑容在室内唯一的光源下,美好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