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272)
说罢,沈盈息挥出剑光,其光芒刺目,不可逼视。
宣立和守端视线被此光逼成一片空茫,待白光消散之时,沈盈息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息息!”宣立方抬起脚,腰间倏地掉下一枚莹蓝圆珠。
“此丹可抵天雷。宣立,多保重。”
耳边响起沈盈息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但宣立和守端都知道,此时的沈盈息可能已到了万里之外了。
“息息……”
宣立俯身,拿起珠子,长睫垂颤,“还这幅死不悔改的犟种性子。”
一袭黑衣的守端行至她身侧,望着她手中的蓝珠,“我欲求卦,仙子允吗?”
没了沈盈息,宣立的笑便显得有些冷淡。
她皮笑肉不笑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求什么。”
“允吗?”
宣立:“若无息息临别此言,我可以不要酬报为你卜卦,刚才已经说这么多了,本来也就不再怕天雷。”
“但是——我现在要好好保重自己。”
守端波澜不惊,“好。”
取下腰间芥子囊,将其中一柄八卦镜拿出。
守端道:“此镜可抵三道天雷,本是五百年前为盈息备的,当初盈息她……现在转赠与仙子。”
宣立并未第一时间接过八卦镜,她眯起眼看向守端,“仙尊不必如此,我与仙尊的交情还不至于能交付如此宝物的程度。”
守端长睫垂下,盖住金眸情绪,“仙子是盈息的至交好友,此物本是盈息的,她如今收到也只会再给你。”
“你还在愧疚当初?”
宣立一语中的。
守端闻言,沉默良久,方低沉着声道:“我愧对盈息信任。”
“我做不到她眼中的公正无私,也不是她真正的好师尊。”
宣立敛容,“你愧对她,我们何曾不是。”
“做着自以为对她好的事,不和她商量不问她意愿,因为知道她不会在乎,所以真的不去过问。”
“我和随其常,比天道又好上多少?”
天地静默,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终于,宣立接下守端的八卦镜,道:“多谢。若侥幸不死,自当酬报。”
守端缓缓说:“去对盈息说罢。”
“我再听不了了。”
宣立一顿,忽地抬眉,“你想做什么?”
守端冰冷如昔,“因知做不了什么,只好如此做了。”
宣立捏紧八卦镜,“你方才还愧恨息息良多,怎的现在又要犯老毛病,不问她意愿便自行些以为对她好的事情,你这是自以为是!”
“我是自以为是。我不是公正的师尊,我有私心,我的私心告诉我现在杀了自己,这世上便再无对她有威胁的人。”
守端负手垂眉,“天道再没时间选下一个天命者。你我都清楚,盈息最重兵贵神速。”
“她此时,兴许已执剑上九霄了。”
宣立声音泛冷,“你可以拒绝和她作对。我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不就是为了避免你们死伤吗?”
守端:“在所难免……我是世间第一位无情道修士,我的道,我不想见它毁灭在我的手中。”
“宣立,我拒绝不了和盈息的对立。她要毁我的道。我也杀不了她,她是我的首徒。”
言至此,宣立无言以对。
守端所言字字属实,世上唯有真相不可辩驳。
宣立抿起唇角,“我是怎么说,也不可能打消你自杀的打算了?”
“倘若你愿意见我和盈息剑指对方。”
……
“盈息不见得会杀你。”
“但她会很为难。”
宣立忽地不知要说什么。
她望着守端,看着他的一身黑裳,有话可说了:“你从盈息陨落那日,便开始着黑衣,像服丧,为盈息服的?”
守端望了眼身上沉闷的黑衣,金眸微动,“今日也为我自己服一回。”
“本尊死后,世上无人会为守端仙尊服丧。我的徒弟、最后的友人、唯一爱的人,也被你们夺走了。”
“她会很伤心。”
“我不死,她会更伤心。”
她的心从不在一人一物上。
守端抬起眼,望着远天边际,远天云彩如青烟般浅淡,青烟之侧有淡淡的金光光晕,昭示着又一个新日的即将诞生。
他曾多少次望着这远天日升,等着辉煌的初阳照耀天地,把一切晦暗无光都照亮。
让一切不见光的见光,让一切合理的不合理。
但是多少次,他只是望着。
然后抱着如此的期待,等着第二次的日升。
世上规矩似乎是没理的,伦常纲理需不需要存在,守端的心魔一直回答他,不需要!
什么伦理,都是自缚的藩篱,为什么不拿剑把它们砍光?!
可若没有这些藩篱,她陨落归来时,给他的便不是拥抱,而是陌生的余光。
况且他是存世唯一的立道者,他本就没有自毁道途的权利。
自毁道心,便是获得了和她并肩的身份,却也没有资格了。
他不配。
自生出心魔之日起,守端便知晓,沉默地扮演个师尊的角色,便是他最好的应对之策。
如今这样,也是最好的结局。
至少还能在她的大道上留名,血祭自身,只为留名。
执起赤剑,剑灵守淳在剑内怒声:“我要见息息,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守端并起剑指,指腹试过剑锋,锋锐的剑锋霎时间割开了手指,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