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276)
息息一直没变呢。
上官慜之眨动眼睫,眉睫乌浓骨相优越的他,蹲下身隐匿了高大身形的压迫感,这般弱势地望着人时简直似个少年,透着不尽的张扬又纯稚的艳美。
面对美的事物,是不会心生厌恶的。
上官慜之试着靠近,将柔软的脸颊伏在沈盈息的大腿上。
沈盈息一愣,手刚抵住他的肩膀施加推力,他便轻轻圈住了她的手腕。
“息息若是再推开我,慜之真的要伤心而死了。”
然而沈盈息还是缓慢但坚定地推开了他。
上官慜之脸上的艳光忽地全灰暗了。
沈盈息撑着木棍,虽然踉跄了两下,但还是躲开了上官慜之的搀扶,自己站了起来。
或许因为回到凡间,被红尘气沾染了的缘故,她的语气不似在修真界时的冰冷,甚而有几分温和和纯挚,“不要把自己的生死悬挂在别人的身上。”
“这很危险。”
她说罢,撑着拐慢慢地走出了木门。
上官慜之还蹲在床前,失神一般,望着空了的手掌。
良久,扯了扯红唇,露出个自嘲的笑:“没有忘完吧,息息。”
这不还记得让他活着吗?
……
上官慜之在凡间的住所是在林中,据他所说,是处于京郊之中。
沈盈息望着林外的飞鸟流云,心神安静。
和季谨的决战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附在季谨身上的天道应该以为她已经死了。
但便算她真死了,天道自己也活不了多久罢。
祂已生了私心。
已经不算个合格的天道了。
最终的输赢由规则制裁。
而现在沈盈息只想亲手除了天道。
这是种奇妙的决心。
当初是一无所知地入道,天赋牵引她修道,她是世上最执拗之人,做一事便要一事的成功,所以千年来只为修道成功,登临天道。
而现在,又要亲手斩除自己坚守了千年的道途。
于妖而言,一失人身便陷入万劫沉沦之地。
于人而言呢,失道会是万劫不复之始吗?
无论如何,沈盈息已然开弓,向天道射了一柄致命的长箭。
是修道还是失道,她都会做到极致。
世事吊诡无常,便是再厉害的卦修也不可能算出世间种种因果。
所以只要认真做好眼前这件事便成了。
这样便无后悔的余地。
沈盈息望着天际云海,灵府缓慢地恢复中,那种万蚁噬心的疼痛时时刻刻跟随着她,她却面目平静,已然习惯。
灵府每碎一次,她的修为便为涨上一大截。
如今她已至半神,不知还能进阶至何种高度。
沈盈息不期待,她微微阖眸,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脸上像覆了一层浅浅的金光,神姿高砌,遥不可及。
上官慜之倚着木门,望着沈盈息,以一个守望的姿态望着她。
好好地看着她,就算她目中无他。
但是她眼中也没有任何人,这就够了。
“何人?”
林中忽然传出一道冷漠威严的男声。
随着窸窸窣窣的草声和越发清晰的马蹄声,一匹皮毛幽黑发亮的骏马最先探出树林,而后马上的人也渐渐露出了完全身貌。
是一个身披银甲红氅的男人。
五官锋利,浓眉长眼,薄唇抿成冷厉的一条线。
沈盈息缓缓睁眼,对上了马上男人淡漠的眼神。
纯阳正气者。
她对视了一会儿,又微微垂眸,避开这个纯阳正气者过分专注的凝视。
但就算她收回视线,她和这个男人对视时间也太长了些。
沈盈息转身,发现上官慜之站在她身后。
不知道看了多久。
“息息,先进屋吧,这么久应该累了。”
她一转身,上官慜之便收起了妒恨的目光,露出了柔和可亲的笑容。
“外伤养得差不多了,但内伤还需调理良久,多休息啊。”
沈盈息颔首,“多谢。”
上官慜之笑容更柔,“跟我还谢什么?”
沈盈息拄着木棍往屋内走去,马蹄声却响起,身侧投下一道深黑的阴影。
“你想干什么?”是上官慜之警惕而冰冷的质问声。
另一把陌生的男声道:“在下京中廷尉蒋事珖,请问二位姓名?”
虽然问着二位,但他如鹰的目光始终停在沈盈息的背影上。
不仅沈盈息本人察觉到他目的性极强的注视,上官慜之看得更是清楚,他两眼阴冷,寒声道:“我二人只是这京郊的普通百姓,廷尉不必得知。”
“……”
蒋事珖闻声,方正眼看了看上官慜之。
而后又收回了视线,仿佛不屑于和这姝色过锐的男人对话似的。
骏马的两只前蹄在原地重重地踏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蒋事珖牵紧辔绳,金色虎冠高束的马尾在身后微微晃动,两道入鬓长眉几不可察地蹙了蹙,带动了眼角横亘唇上的一道浅疤,凭生牵出许多狠色。
见状,上官慜之几乎要暴露了隐藏的杀意。
“阁下贵为廷尉,应当不屑于做强人所难之事。”
上官慜之将沈盈息挡在身后,直白而狠厉地挡开了蒋事珖看她的视线。
蒋事珖眉心阴翳更重,他敲了敲马鞭,直接无视了上官慜之,紧盯着沈盈息道:“我似乎认识你,姑娘可是姓沈?”
说罢,他自己先短促地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