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48)
是纪和致。
纪大夫处于更深的暗影里,俊雅的面孔满覆阴翳,那脸上的暗色,不知是单纯的环境阴影,还是其他。
他原先是一直看着沈盈息的,但很快注意到蒋事珖的目光,又侧过头,和这位落难朝臣的视线对上。
……
蒋事珖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
纪和致却不一样,他勾起唇,对他露出个冷冷的笑。
果然,他就知道此人满腹心机。
看见纪和致那抹冷笑时,蒋事珖倏然收紧手掌,他转回脸,看着少女仍无知无觉的青嫩脸庞,薄唇微张。
“欸,蒋大人,你先自己把衣裳穿好吧。”
沈盈息打断了蒋事珖欲出口的话,她提了提从男人肩头滑落的衣裳,皱起眉,“你害羞的话,我先转过身。我还有事问你,请尽快些吧。”
衣裳从正面,只能披盖一些重点部位,只要蒋事珖一动,衣裳便会又滑下去。
这么动来动去实是影响效率,沈盈息转过身,看着纪和致。
纪和致褪去宽大外衫,宽肩窄腰便愈发明显,她看了会儿,忽而又调转方向,谁都不再看。
直到背后传来蒋事珖微哑的声音:“沈姑娘,可以了。”
沈盈息掉身,白衣的蒋大人无形间褪去了一丝冷肃气息,看着容易亲近些了。
“蒋大人可知受何人陷害?”
蒋事珖抿了抿唇,“沈家主可要考虑好了,此事非同小可,你若执意帮我,可会有极大风险惹祸上身。”
他自己做事一向冷厉无情,不顾后果。
但他从不连累旁人。
沈盈息若是没见过蒋事珖这种正直到诡异的人,或许此刻就被他这幅拒却的模样激怒了。
——真是不识好歹,有人救命还推三阻四的。
可她毕竟也算见多识广了。
闻言也就无语了下,而后扯唇笑道:“蒋事珖,你难道不知道你要是死了,会有一个无辜女子为你殉情吗?”?
蒋事珖眼睫猛地颤了下,倏然望着沈盈息,漆黑的眸子乍起波澜:“谁?”
谁?
沈盈息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今让蒋事珖这种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的铁人,坦然接受旁人帮助的方法,就是把他的命和另外一条紧紧绑在一起。
让他的命变成不是独他一人的。
他就能活。
她沈盈息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认真做成。
救人也是,救人救到底了。
少女煞有介事,皱紧眉毛摇了摇头,一副为难样子:“这……我不能说。”
她转而盯着蒋事珖的眼睛,微微笑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爱你至深,没你活不下去。而且说实话,救你这件事对常人而言很难,但对我来说,真是再简单不过。你的很多顾虑我都可以为你消除。”
蒋事珖沉默了。
沈盈息望着他又肃正又默然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另有一番天人交战。
死还是活,是牵连别人还是麻烦别人?
这位蒋廷尉会做出选择的。
沈盈息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在等蒋事珖做出回复的间隙里,转过脸想和纪和致做个心照不宣的对视,谁知一转脸,却发现纪老板的神色也不大对劲。
错愕的、恍然的、皱眉凝重的,紧接着又被他自控着恢复成平静的脸色。
沈盈息亲眼看见纪和致面色如常,还对她笑了笑。
这究竟是对她计谋的认同还是反对?
沈盈息看不懂了。
不过蒋事珖已做出回应,她便收敛疑惑,转过脸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纪和致唇角抿直,脸上无一丝笑影。
“……一切,拜托沈家主了。”
男人起身,郑重地看向少女。
沈盈息瞥了眼蒋事珖因起身而伤口裂开,血都把衣裳浸湿的凄惨样子,眼角微抽。
她咳了声:“没事,我哥哥也很关心你,你活着他也不会孤单了。”
沈盈风十几年来就承认过蒋事珖这一位好友,二人脾性相投,待她死后,哥哥伤心,也能有个一朋半友劝慰。
沈盈息思及此,愈发满意。
蒋事珖是个铁石心肠、惯于冷静的人,她的死想必对他造成不了影响。
但哥哥不同,哥哥失去她后免不得伤心,有这么个冷静的朋友劝一劝,好歹不至于伤心过度。
想起兄长,沈盈息目光微柔,她看着蒋事珖,神情真诚:“蒋事珖,我真的希望你好好活着。”
蒋事珖冷淡的眉眼微怔,骨感突出的俊容霎时间有点柔和的影子,但认真去看,却发现还是那张冷脸。
他颔首,待少女道:“蒋某谨记,多谢你。”
只是谨记和多谢,却不是会的,好的。
根本也没答应她啊。
不过人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沈盈息倒不急,先保住蒋事珖三年性命,这还是很简单的。
她于是继续问起蒋事珖,导致他这般境地的凶手是谁。
蒋事珖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不过他强撑着挺直脊背,看起来简直坚不可摧。
沈盈息望着男人泛白的薄唇,眼见他真准备就这么一直站着讲话了,不由扶了扶额头,“蒋大人,我劳烦您坐好吧,别辜负了我和纪大夫的金疮药啊。”
坚不可摧的冷硬男人顿住了,顿了一秒,他按照少女的吩咐坐好,低声:“抱歉,习惯了。”
沈盈息也没管他习惯什么,只追问道:“究竟是谁嘛”
蒋事珖掀起眼帘,少女好奇的眸光晶亮无比,让人想起阳光下落了花的溪水。
真是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