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55)
褶皱精致的双眸盛满蜜意,看着坐倒在桌旁的少女,像看着世上独一个的爱人:“贵人在这可睡不好,不若跟着奴,去床上睡罢……”
少年音色本就清亮动听,刻意低沉放柔后,更似染了秾艳花汁,听不尽的魅意勾缠。
这声音与他的好相貌一配,无形中像增添了一柄灼热的钩子,透着股不把人勾得神驰意荡、鲜血淋漓便决不罢休的气势。
若在场是旁人,许是就着了少年的道。
但正巧不是旁人,是沈盈息在此。
上官慜之的声音好听是好听,她也觉得他的声音好听得过分。
可她不是来要他的,最后既要成亲,至少也得培养出感情。
她来是想先好好待他的。
“别闹了。”沈盈息抬眼,眸子里有潋滟水光,是被手臂压的。
寻找到少年的身影,沈盈息定了定眸,轻声道:“不要总是愤怒地对我,我是来带你出去的,慜之。”
若说上官慜之听见少女前半段话时还抱着看笑话的讥讽,但当她那个慜之一出,少年脸色陡然大变。
长眸瞬时间猩红起来,上官慜之死死盯着少女,一字一重音:“你、是、谁?”
第22章
沈盈息抬眉,但因望不清少年的神情,笑了笑,“你过来,慜之。”
看不见少年的脸,可看见了他垂在腿侧,紧紧攥住的双拳。
上官慜之眸中含冰,不进反退,他隔着一大段距离,避沈盈息像避脏东西。
少年几近仇恨地盯着少女,唇像染了怨鬼的血一样红艳,从唇中吐出的话更似淬了毒汁,字字切齿:“你究竟、是谁,来这儿为了什么,是羞辱、还是报仇?”
“都不是。”
沈盈息仰头,细颈从衣襟下探出,像一节白生生的玉。
上官慜之的目光随之落在那节白颈上,指骨捏出轻响,他如同会随时扑上去拧断少女的脖子。
但作为他所有恶意的承载者,少女恍若未觉,她终肯直起身,却还没坐个正样,倚着椅背,侧过脸笑视邪恶愤怒的少年。
沈盈息漫然答:“我是谁,可以是谁,取决于你,上官慜之。”
她倚着椅背,侧首好整以暇地望着少年。
沈盈息鲜润的红唇微启,音若天籁:“你可以猜猜我的目的,上官慜之。”
上官慜之胸膛一个剧烈的起伏,他兀然转过身去,左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他用右手狠狠捂住半边脸颊,死死遮掩住快要崩泄的情绪。
少女的声音还在背后轻轻响起,带着无尽的耐心和柔意:“你可以慢慢想,我不着急。”
上官慜之?
上官慜之!
上官慜之多少次怀疑,他怀疑自己前世才叫这个名字。
可这个姓沈的一唤出他的名字,他才想起自己作为上官慜之的人生,于半年前还在,不是什么劳什子的上辈子。
而上官这个姓,半年前也还代表着王权和军权。
——朝中唯二的异性王,上官王府居首,那姓季的算什么东西,彼时不过是给他上官慜之提鞋的奴才!
但半年后,上官代表了乱臣贼子。
合族覆灭,连他这个在边疆正排兵部战的将军,也被强行卸甲,传召入京。
地牢里关了三日,亲眼看完至亲们被施刑,而后就被发配进了花楼。
至死不得出。
哈哈,好一个至死不得出!
武功被废,因军功而免死,免死是圣令,所以就算是自杀,也不被允许。
上官慜之?
这世上哪还有个上官慜之,现在苟活于世的,不过是个任人轻贱、求死不得的花楼敏心!
“慜之,其实你大可向好处想。”
少女出声,陡然打断了上官慜之阴鸷、愤怒、怨毒的思旧。
她为何叫他慜之,她为什么?!
上官慜之遽然折身,他疾步冲到沈盈息面前,恶兽似地猩红着双眼。
双手更如兽爪,死死扣着少女的肩膀,对着少女吃痛的表情,他低吼道:“你是谁!你究竟来干什么,是要折辱我,还是侮辱上官家!?你要我生不如死是吗,你们见着我,还不觉得我生不如死吗?!不如杀了我,来啊,杀了我!!”
“……”
沈盈息来之前预想过上官慜之发疯,预料过他自残、疯癫和怒吼。
现时现景,倒和她预想得差不太多。
但最大的差别还在于上官慜之的表情。
他很愤怒,这当然可以理解,将她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当做旧时仇人,自当愤怒。
他也怨恨,自然,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沦落为花楼贱奴,谁能不怨。
……可沈盈息独想不到这少年还流了泪。
上官慜之方怒吼完毕,望着她,突然两行清泪从眼眶滑落。
与他之前的疯癫不同,他流泪时极静,静得像一尊瓷像,清冷且高贵。
好像这泪洗净了他覆于表面的癫狂,终于露出了他曾作为世家子弟的自矜自傲。
沈盈息感受到肩上的铁手在缓缓融化,渐渐的,力道尽失,少年的手搭在她肩上,说不清是拥抱还是什么。
他依然望着她流泪,眸光潋滟生波,眼睫被泪打湿成一缕缕的,紧紧垂在弧度完美的眼睑上。
……
“……你,你别哭啊。”
沈盈息顿了下,诡异地有些体会到不久前季九的心情。
原来望着一直强势的人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