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亡妻系统后她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8)
近卫沉稳的步伐顿了顿,而后心平气和地站到了少女的身侧。
“阿廪,近来府中有发生什么趣事吗?”
沈盈息坐下,抿了口茶水。
将木托盘放到椅子旁的桌上,阿廪先取过盘中药瓶,接着温声答:“府中暂且没有,但听闻大少爷快回来了。”
“对啊,信上说再有半个月吧,”沈盈息漫不经心地说着,百无聊赖倚进椅子里,“还是淮东好玩,本家人多,能跟我玩到一起的也多。”
阿廪薄唇掀起一抹淡笑,执住少女右手,“家主思念淮东,阿廪定跟随左右。”
沈盈息哼笑,“还是别,京城里也有不少好玩的,就说今天那个季九,我就喜欢气他。”
说罢,她低头看向阿廪,男人轻柔地握着她的手,撷丝帕裹住她的一根手指,慢慢地擦干净她指间水珠。
——他擦的真是很慢,一根一根手指地擦,动作细致无比。
青年的骨节大,指腹有剑茧,隔着丝帕都挡不住的粗粝温热。
少女皮肤娇嫩,手指裹了片刻就泛起红。
沈盈息看了会儿没意思,抬起头往窗外望。
透过窗子,看见一弯冷月,忽而想起季九吃瘪的表情,嗤地一声笑了,“季狗肯定被我打服了,刚才连暗卫都不敢叫出来。”
“嘶。”沈盈息得意间,虎口忽而一阵痛辣,痛呼一声,她迅速扯回手,白色的药面子随她的扯动,纷纷扬扬地洒上阿廪暗色的近卫服。
少女护着手,低头一看,印着齿痕的伤略微青紫,流血的口子被白色药面糊住,独属于伤药的辛辣疼痛直从牙印里钻进血肉。
沈盈息长眉紧蹙,“你上药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阿廪放下药瓶,眼神在主人家破了皮的白皙虎口处定定了看了几秒,接着抬起眼皮望着他的主人,“家主,属下失责。”
他不辩解,模样再恭顺不过。
沈盈息见此,倒无从苛责,她皱了皱秀挺的鼻梁,“你退下,换个人来。”
“……家主。”阿廪低声,“当心您的伤。”
“让阿仓来,你滚开,没听见啊?”
阿廪表情温和,十分熟悉少女的脾气,她的任意妄为换来的只有他更恭顺的对待。
近卫单膝跪下,沉静的视线落在水平线下的一点低度里,似仰望又不似仰望地盯着少女。
这是一种微妙的角度,回望近卫漆黑沉静的双眸,如同幻视着一只蹲坐中的猎食类动物。
他蹲踞的动作好似只单纯表明了他的等待,而非臣服。
“家主,阿仓笨手笨脚,只会让您生气。”
说着,男人垂头,一副任君责罚的模样,“属下有错,甘愿受罚。”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沈盈息见状,一点不耐烦变成三分怒意,她看得出阿廪的示弱,但隐隐中又有被近卫拿捏的错觉。
她是天生的上位者,哪里容得了一个近卫的拿捏。
家主发脾气向来是不在意会不会伤人的,平日里再亲近喜欢的近卫,此时冒犯了她,她也照打不误。
“你今天真是反了常了!”
沈盈息一脚踹在男人肩上,她想把人踢翻,再踩上他的胸口踩几脚泄气。
可无奈没练过武,要想踹翻阿廪这种底盘稳如磐石的练武之人,简直不可能。
一脚没踹倒人,反而被男人硬邦邦的肌肉反得腿根失力,兀地软了腿弯,险些从椅上跌落。
“……”
沈盈息没有跌倒。
关键时刻,阿廪起身,一把压住了摇晃的椅子,另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她肩膀,将她稳稳地送回了椅中。
“滚开!”沈盈息不领情,三分怒火变成五分,顺手抄起茶杯便砸向阿廪。
按理说阿廪武功高强,不会躲不过一个杯子。
而且那杯子准头不准,根本也砸不到他的脸,充其量只能砸湿他半片胸口。
可阿廪不动声色地移了移,顺而垂头,杯子便不偏不倚地砸上他光洁额头,瞬时间在白皙的额角处磕出一片淤青。
他接着说了句:“谢家主。”
谢罢,竟开始平静地收拾起一地狼藉。
沈盈息见状,气消无聊,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赶快给我上药,上完赶快滚。”
阿廪停下拾杯的动作,抬起双眸,望着少女,“家主的气消了?”
沈盈息撇嘴,“你放心吧,我再生气能怎么样,又不会杀了你。”
“……可您会不喜欢属下,”阿廪放下杯子,嗓音低沉:“这比杀了属下还难受。”
闻言,少女乐了,她饶有兴趣地俯身,细白手指捏住近卫线条硬朗的脸,拍了拍他的脸颊,“乖阿廪,你说你是不是个好奴才,这样捧着我爱我……欸?你不会是哪家的奸细,来我这卧薪尝胆的吧?”
被如此轻佻对待仍安静恭顺的管家闻言,忽而呼吸急促了一瞬,他倏然直视少女,
沈盈息眯了眯眼,笑意变淡,她收回手,“阿廪,你可从十二岁就跟着我了。”
少女昂起细白的下巴,半垂眼神丝睥睨似打量,“你自打进了京城,心思是愈发浮躁了。”
……
近卫没有辩解,“属下的错。”
沈盈息说是这样说,但心里还愿相信阿廪。
一来他进府十多年来,事事恭谨,事事可靠;
二来他手上除了管家务事的权利,其余商务都被她和大哥里外防着。
换句话说,讨沈盈息开心,就是他们近卫的终身事业。
旁的,再妄想也触不到手。
沈盈息不欲多言,喝完醒酒汤又洗完澡,一心松懈,她现在只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