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卿卿(108)
寻思着,不一会两人便到了书房门口。
管家上去敲了敲门,禀报后,便同竹意行个礼退下了。
她听到了方才里面传来的久违的声音,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他声音听起来有点闷,她先前在路途上的开心到了现在这会,似乎也不剩多少了。
理理衣裳,缓步上前推开门——
只见那人黛色外袍,玄色腰带,太子玉佩。
听见来人声响他也不做反应,仍自顾自执笔在书桌前兀自画着什么。
虽然他收拾地精致,可竹意还是留意到了他眼下一丝青痕以及眼神中的疲惫。
她带上门,面对面立在他桌前,静默不语,安静等他作完手中画像。
“你爱他吗?”
半晌,那人停下笔,抬起疲惫的眼睑问她。
“重要吗?”
她不直面回答的他的问题,却反过来回问他。
“都不怕死地跑到扶沙去找他了,肯定是爱的罢。”他轻蔑一笑,嘲讽不已。
“他如今是我夫君,他的生死我自是在意。”竹意斩钉截铁道。
他嗤笑加剧,虎牙重现。
“你是在责怪孤没有将你纳进府中?”
“攸儿不敢。”
“那你在意他的生死,就不在意孤的生死吗!”
她平静地态度像一点火星,倏然引爆了他这颗炸弹,他重重拍案,暴躁冲她怒吼。
先前作画的笔在桌上断成几截,“哗哗”滚落下地。
“太子金贵无比,天之骄子,有谁敢觊觎你的性命呢?”
他的怒火竹意置若罔闻,换做别人此刻早该被吓得发抖,可无奈她不是人,她就是胆大包天。
“哈哈。”他望天一笑,“谁敢觊觎?”
他蓦地一把钳制住她白皙的手腕,拧了一下最内侧靠墙的机关,原本严丝合缝的墙乍然出现一口狭窄的通道。
李颢懿暴躁拽着她往里去,竹意却一点不挣扎,敏捷跟上他的脚步,还不忘回首打探身后出口模样,以及通道周围材质。
只是这通道漆黑无比,里面幽静森冷,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对血腥味早已烂熟于心的她,一闻便知,这地方肯定一月之内见过血,论这气味的腐臭程度,最多也不超两月。
近期内死的跟李颢懿有关的人除了叶一晴和阿址那思诘外她也没听闻有别人,如此推测来看,这地方可能是李颢懿专门用来杀人灭口的。
一路跟随,竹意一路冷静分析,只是路途中好似有什么飞虫扎了一下她的鼻翼,感觉有些不适,她下意识拿手揉了揉,敏感地寻思如此密闭幽暗环境怎会有飞虫?
可待她揉捏鼻子时发现又什么感觉都没有,兴许是方才鼻子碰到什么东西了,她误以为被扎。
李颢懿将她拽进来后,转身一把将她按在墙上,圈在自己怀抱与墙壁之间。
他嘴角危险一勾,盯着她面不改色口脂嫣红的小脸,饶有兴致道:“你不害怕?”
竹意扬起小脸,两人嘴唇一指之隔,她挑衅回问:
“我应当害怕什么?这间密室?还是……殿下你?”
她方才进来视野开阔之际,便已将这间密室打探了个透彻,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刑具,中间一面深墨色池水。
想必这地方就是他平素里折磨人的惯用密室,至于这池水,她嫌弃地瞄了一眼,空气中那股久久萦绕不消令人作呕的味道想必就是这池水散发出来的。
如若她没有猜错,这池水里是无数在此亡命者的血液!
“你方才讲……谁敢觊觎本太子?”他用手背摩挲她的脸颊,笑容邪魅莫测,“你说这世上还有比你更胆大的人吗?杜攸安姑娘,亦或是……竹意姑娘?”
他嘴唇开合,缓缓吐出后面四个字。
竹意微笑僵了僵,眼睛逐渐睁大,瞳孔震颤。
她的反应,他满意至极。
他松开她,阴霾看着她向后退了几步,他自怀中掏出一副细致折叠好的画卷慢慢展开来——
上面两位笑靥如花的女子,正是她和乐卿。
在书生为她作画之前,她生平就只有过一幅肖像画,便是跟乐卿一起的。
她们原是打算将这副画好好埋葬起来,兴许看数年后,她们俩穿回现代再将这画挖出来,这样就可以证实,她们的这场穿越是真是发生过,而不是两人的一场梦。
没想到,此刻,这幅画竟成了落在李颢懿手里的证据把柄。
第62章 身份败露2
◎看见他手中的鞭子她全知道了◎
竹意调整了下情绪,静静地盯着那副画许久,在脑海中复盘许久,也并未思索出自己是哪一个环节露馅被他抓住。
“怎么,竹意姑娘不解释解释吗?”他捏着画的手指怡然松开,那副画便轻飘飘地落到了竹意的脚边。
她面不改色,只是看着画中乐卿的脸,心中苦涩阵阵。
画上的两名女子手挽手,竹意眉眼弯弯地目视前方,乐卿咧开嘴笑,看着画中的竹意,凑在她耳边开心地讲着什么。
“你不是都查到了,你想听什么解释。”她沉声,现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没有意想中被他揭开身份的惊慌,李颢懿见她一副破罐子破摔无所谓的态度,心中有些堵塞奇怪的感觉。
他嘴角上扬,这次虎牙在烛焰中却略显无奈:“你自始自终就是为了苏乐卿接近我的对吗?”
其实他之前不止一次怀疑过她的身份,他派人查了一次没有问题后,他就再也不想再调查她了。
直到,直到晴儿死前对他说的话。
她说一切都是杜攸安,她把所有人都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