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卿卿(223)
最终在天快要亮的时候,她生无可恋地摊在他的一片经典文中书,颤颤巍巍尿了出来,他的书法他的画,他所珍藏的名家著作,全都沾惹了她的污秽。
竹意嘴角笑得邪恶,心中只觉爽到了极致,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沉沉昏死过去。
……
在她昏去的一个时辰后,天刚蒙蒙亮,便听得屋外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和逐渐接近的对话。
“王爷!你如何能此刻回来?派回来的人说边防不正打得激烈?您贸然离身……”
听禾见来者,心惊肉跳。
昨夜下属才来禀报说边防苍阳四战已经开打,轩主主帅,顾不暇接。怎么他今日一早竟然能出现在这里?
“阿意如何了?蛊毒是不是入侵了心脉?”他疾步前行,打断她讲话,神色凝重担忧。
“昨夜后半夜我在门外吹了萧令,但听屋内动静好像萧令无甚作用。”说着,听禾不自然地低下头去,似有似无地回避他视线,
“呃,我已经派人去寻月魄大师,不日应能有结果,王妃这会应当是睡着了,里面没了声响。”
“睡着了你怎么守在外面不进去照看她?”话语间,他眉目间似乎带着些轻微的怒意,
“她身上伤势如何?可有唤轩内大夫替她医治?”
李晟轩鲜少发怒,听禾被他一连问得呛声,想了想王妃昨夜在床上的香。艳模样,面对他的问题,哑然难答。
“从孙大人手中接下王妃后给她吃了护心丸,许大夫给她把过脉,他说医不了。昨夜王妃失控,旁人不便在场,遂我便退在外面看守。”
听到此处,他神情才稍微缓和些。
跟在他身后还有两名念意轩的随从,来到书房门口,他扬手示意他们退下。
而后,他敲了敲门——门内果然没有动静。
“吱呀——”
他打开门,室内一片昏暗,铺面而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教他不自觉瞳孔一紧。
视线首先落在被击毁的书架上,下方一堆坍塌的书籍,接着是碎裂的案几,断裂的衣橱,满地的棉絮,七零八落的衣物,以及带血的绷带。
看见摔碎的花瓶片上沾有血迹,他心中咯噔一下,抬起脚进屋,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落步何处。
踩着被撕毁的书籍,走了几步,他自地上捡起一块润白,是他送她的铃兰玉佩。
将玉佩拿起来打探,他眼神不自觉深邃,不禁拿近嗅了嗅,心跳漏了一拍。
看着满屋子狼藉,难以想象她自己是怎样度过昨晚一整夜。
李晟轩吻了吻玉佩,随即将其放入怀中,眼神流露出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温柔。
他用内力感知到,在那堆书册的围起来的角落里,有安稳的、清浅的呼吸,朝着那方走去,鞋子不小心踩到一滩自那里面流出来的水迹,李晟轩垂眸,心中酥痒,喉结动了动。
“阿意。”
他拾开一本本书册,在她筑造的安全壁垒中找到她。
她把自己弄得很脏,在她的壁垒中塞满了他的衣衫,他惯用的笔墨,以及撕得到处都是的札记。
李晟轩瞧她穿着他的衣裳,紧紧蜷缩在角落中,睫毛上带着未干的泪珠,又心疼又怜爱。
他轻柔捏开她的嘴,将她嘴中胡乱嚼烂的纸团一个一个抠出,发现原来她嘴里含的全是自己往日书写的札记。
他心疼极了。
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她包裹起来抱在怀中,怜惜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和苍白的嘴唇,抱着她往外走去。
“是我不好,又让你遭这苦难。”
他带她去了齐月楼的药池,他时间紧迫,不知能不能陪伴到她醒来。
都道爱是常觉亏欠,自李晟轩喜欢上竹意的那一刻起,他便觉这世道不公,便觉全天下都亏欠她,她这样心软、善良、正义,该配的上安稳美满的一生。
如何教她日日生活在风险和复仇的痛苦之中?
……
昏迷的竹意这次是真没了意识。
她似乎又做梦了,梦里回到最不可思议的那段时光。
“小意,你弟弟今晚过生日,他最喜欢跟姐姐玩了,你今晚过来一起吃饭吧?好吗?”
梅意捏着手机,电话那段是继母的矫作的甜美声音,她迟迟没有答话。
隔了一会,那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暴躁的男声:“你阿姨都请你来了你还敢不来?你朋友不是老给你转钱?你晚上早点过来,记得给弟弟买个生日礼物,一家人好久不见了,聚一下也好,别扫阿姨面子,听到没?”
她沉默了一下,紧紧抓着手机:“嗯。”
“是梅叔叔吗?”苏乐卿睁着打量的眼睛,看梅意脸上的神色。
“嗯。”她轻轻应声,没作过多说明。
“好像听见说你弟弟过生日什么的,你要去么小意?不想去就别去了,省的去了不开心,我已经预约了明天望舒塔那边的滑翔伞,我们一起去!”
梅意没说话,苏乐卿便继续自顾自说着,
“这个望舒塔有点来历呢,有很多野史有记载,说是好像是哪个朝代,一位叫慕容离的将军,英勇镇守边关。他有个姐姐叫慕容舒,当时他在战场杀敌时,她姐姐正在遭受危险,给他寄了书信求救,但他却没办法抽身回去救她。后来他因为和朝廷中的谁有牵连并且犯下过错,皇帝便罚他终身在边疆不可回京,他由于太过思念担忧姐姐,便在边防一座瞭望塔上日日望着京城的方向吹笛,后来这座塔便出名了,称作‘望舒塔’……”
听她讲完故事,梅意抿抿嘴,将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