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邪祟世界抽到赶尸天赋后(254)
“有用!太好了。”
黎应晨大松一口气。
叮!陆溪的剑尖一闪而过,在黎应晨面前击碎了一块飞来的岩石。
她没有后退,仍然选择留在边沿,尽可能保护黎应晨。
黎应晨回过身来,一把扯住陆溪:“统计一下,人员伤亡情况如何?”
陆溪毫不犹豫抓来了一个瘦弱的中年学者。他瑟瑟发着抖,艰难攀上高处,眼神迅速来回扫了几十秒,一推眼镜道:“所…所有人都在这里。其中十三人貌似受了些许伤,二十一人轻微坡足,七人趴在地上未曾站起,其余并无大碍。”
好快的信息统计能力。黎应晨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这些末世中不声不响,一茬茬死去的老弱病残,不知有多少是优秀的学者。
轰!
脚下又传来一阵巨震。陆溪抓住中年学者的后脖领,将他放回安全的地方。回身继续挥剑,去护着藤蔓笼网免遭大损伤。
地板再一次开始偏移。黎应晨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
“肿胀之女?!”黎应晨向外看去,肿胀之女浑浊的眼球足有一层楼那么大,探出一点点,迷茫地与她对视,还带着点哀怨。
肿胀之女把楼体扶得好好的。
眼前的地面好像又偏移了几度。身后响起许多惊恐的哭声,黎应晨眼前的颜色都开始乱飘了。
这不是楼的问题,是整片空间都在飘!
地震在危害八方望春亭这片亚空间!
黎应晨顿时瞳孔骤缩。
身后爆发出一声大喝:“闪开!”
黎应晨回身一看,是吊树影。吊树影飞身而起,周身月光大盛,无数白纱激荡而出,死死地吊住了大厅中央,巨大的血红木雕。
刚刚楼体歪斜严重,雕像受力不匀,已然出现了严重的歪斜。木雕之上的血红已经向下,长庐松云手抚鲜红雏鹰,自己却是半张脸都已经褪去了血色,露出漆黑幽深的眼睛来。
吊树影立即反应过来,正是这能量源的偏移,导致了整片空间的不稳定。
刺啦!
雕像又向下沉了一截,紧绷绷地坠着吊树影的白纱。
“好沉…!”吊树影咬牙,“这老狗!把自己脸做这么大,不害臊么!”
“小主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空间越偏,它倒的越厉害,空间就更偏一步。我只能暂时阻止它继续扩大。”
结构运作越是精密,出问题越是麻烦。
黎应晨扬声道:“谋士,给个修理方案!”
吊树影气急败坏:“我怎么修,又不是我做的!把创造者找出来!”
黎应晨:……
好像是您亲自给创造者送的葬。
黎应晨还在全麻,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金光。
伴随着阵阵惊叫,无数金光闪闪的甲虫铺天涌起,宛如一阵云雾,顷刻间淹没了半个场地,将巨大的长庐松云雕像整个吞没。
陆溪:“普拉瓦卡?!”
普拉瓦卡裹在虫群里,慢慢上浮,直至悬在半空之中。
他的双目里再不见瞳仁眼白,只余一片猩红的血光。
金色的单片眼镜与颈环,都被这血光映得通红。
血目眨也不眨,紧盯着雕像。黎应晨的辰星之脑视野里,雕像浮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的鲜红法阵,大小不一,血光交相辉映,彼此重叠运作。其中有一些明显已经失去了光泽,卡壳断裂。
这就是八方望春亭真正的核心。
“别动,余先生。劳您再坚持一会。”普拉瓦卡说。
单片眼镜上光芒一闪,那些金色的甲虫开始大盛嗡鸣。每一只甲虫腿脚上都抱着一丝猩红的光点,虫海之中四面开工,在无数的法阵中穿行,修改。
断裂的法阵在甲虫们的修补下逐渐重新亮起,焕发生机。
吊树影定定地盯着普拉瓦卡背着手浮在空中的样子。
他突然说:“不对。”
“我是不是见过你?”
普拉瓦卡没有回答。他全神贯注,口唇微动,背起的双手指节连点,陷在精密的考量中。
过了许久,雕像上的法阵逐渐被修补完整。四溢的红色光芒渐渐暗淡下来。吊树影一拉白纱,雕像慢慢回正,咚的一声,安稳地放回地上。
普拉瓦卡慢慢落在地上,向吊树影看来。
“多谢。”他说。
“我想起你了。”吊树影盯着他,“你是……”
“长庐先生的小奴。”
普拉瓦卡微微颔首。他语气平静,不卑不亢,透着一股历经世事的睿智,再没有之前与陆溪嬉笑打闹的少年气。
“当年,摘星楼每年长老集议,先生登楼与您争鸣雄辩,我就备下热水绢巾,与诸多随从一起,在楼下的耳房等候……感今思昔,已有四十余年了。”
“物是人非。难得余先生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
吊树影与他对视,不由感慨:“没想到,长庐松云将八方望春亭的传承交与了你。”
“传承交给我?不。”
普拉瓦卡却笑起来。
他有些释然地一伸手,诸天甲虫四散飞去,逐渐消失,唯有一只不起眼的缓缓飞落,停在他的指尖。
“八方望春亭,是我所建的。”
——
一时之间,众人心神巨震。
“八方望春亭的初期设想,粗糙血腥而充满谬误,先生其实是知道的。”
普拉瓦卡轻叹一声。
“行走在错误的道路几十年,一生夙愿无成,已成定局。先生晚年归隐金匮故乡,救世之心灰意冷,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