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邪祟世界抽到赶尸天赋后(256)
最后一个先行者,在同伴的庇护中,舒张身体,睁开眼睛,看到了地狱之后的世界。
他的瞳孔中,映着一片灿烂的星空。
轰!
一颗炽热的,巨大的发光球体,散发着巨大的光和热,一次次向裂缝撞击而来。
那是一个天体。
撞击发出剧烈的光和热,刺眼的白光吞没了最后的先行者。
普拉瓦卡腿一软,筋疲力竭地跪在地上,双目中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我看见了……”他仰着头呢喃,“我们……看见了。”
“在地狱的彼端,是无尽的星空。”
他将一切描述出来。
“撞击裂隙的天体?”黎应晨皱眉,“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们只要撕裂出一点缝隙,其他宇宙自然会出现想要入侵这里的存在。】
【这也是我们无法停止世界毁灭进程的原因。】
所以,天穹裂隙的入侵者是淤泥,地火裂隙的入侵者是天体。
换言之,解决它,剩下的部分就很好完成了。
黎应晨深呼吸,慢慢地将那口浊气吐出去。
我们知道了裂隙的具体坐标,知道熔岩之后没有持续的威胁,其实就可以绕过熔岩,直接将对抗天体的队伍传送到外域宇宙之中。
只是,有什么东西,可以在外域宇宙中对抗天体?
黎应晨突然睁开眼睛。
那当然是……另一个天体。
百辟峰!
“谭星!”她在心里唤。
一股虚无而柔软的温暖触感,一下子从背后裹上了她。很温柔,轻飘飘的,带着一点疑惑。黎应晨立马知道,这是谭星的触摸。
祂本体无法离开昆仑,只能探出一小点点精神力,努力地回应她。
黎应晨闭上眼睛,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别人都不明所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抚摸一颗星星。
她问:“你有没有办法,把百辟峰传送到某个特定的坐标,同时立刻解开封印?”
谭星的回答很快传了回来。
覆住她的触须轻轻一握。
“你可以!”黎应晨睁眼。
普拉瓦卡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等等,您是说,您能将一颗星辰传递过去?!”
“这…这是何等伟力!”他瞳孔巨震,“您,您是……您是何方……”
“好了好了。”黎应晨按住他的肩膀,“马屁等会儿再拍。”
“……是。”普拉瓦卡颤声道。他用手背蹭去脸上的血泪痕迹,抬头急道,“但是…但是,只有一颗星辰,是不够的。”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们曾在黑雾中看到过星辰相撞的画面。”
“这样的相撞,会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八方望春亭也会被毁掉。”
黎应晨说:“对。所以我需要你找出一个方式,在这场撞击中,护住八方望春亭。”
普拉瓦卡人都傻了:“我…?”
他疑问的音节发到一半,突然停顿一下。
然后,突然看向了地面。
“不对,也许可以!”
黎应晨为之侧目。
他反身冲向了向上的法阵。那是观星台的方向。
黎应晨等人紧随其后,跟着上去。
观星台上,头顶的星空依旧辽远广阔,低头一看,却能看到脚下的桃花林中,火海流淌,热浪灼烧。
普拉瓦卡冲向观星台一侧。那边放着一个通天的柜海,整齐排布的抽屉一层堆着一层,垒成一整面档案馆一样的高墙。普拉瓦卡端详一会儿,找到其中一个柜子,倏地一下拉开。
黎应晨歪头看去,里面躺着一叠压起来的稿纸。
那些纸张看起来已经很老旧了,泛黄发脆,翘着
微小的卷边儿。它们一层一层,一叠一叠,填满了整个抽屉。
每一张上面的笔迹都不一样。有的用的毛笔,有的却用的碳棒。有的用的上好的黑墨,在漫长的岁月之后仍然漆黑鲜亮,有的却已经褪色不少。它们用不同的笔迹,歪歪扭扭,十分认真地画着无数圆圈,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那些符文认真而又蹩脚,横平竖直撇粗壮,好像很努力去画符了,画的还是相当一般。
就像草纸一样。
普拉瓦卡十分珍重地将那些草纸拿起来。
“这是什么?”黎应晨歪头。
普拉瓦卡给出了一个黎应晨完全没想到的答案:“这是习作。”
“习作?”
黎应晨一愣。
“长庐先生门内,每一年的三月,六月,九月,十二月的第一天,都是考校日。”
普拉瓦卡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些东西。
“所有已经入门的学生,都要在这一天,交上一份阵术设计试题。而每一次的考校,都有着同一个主题……”
普拉瓦卡抬起头:
“防御阵。”
“能够附加在其它物质上,性质稳定的防御阵。”
黎应晨奇道:“为什么选取这样一个主题?”
当年,普拉瓦卡问过一模一样的问题。
彼时年少的南洋少年扬起脑袋,抱着一沓一沓的试卷,歪着头,看向自己的老师。
须发皆白的长庐松云埋首于桌案中,头也不抬:“做学问的人,一定要学会守护自己的研究成果。”
“每一种思考,都是有价值的。
“你这辈子活多久无关紧要。只要你的结果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有机会传递给后人。后人会将你未竟之事延续下去。哪怕你一事无成,至少也能排除一个错误选项,或者,带来不一样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