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邪祟世界抽到赶尸天赋后(45)
无限的可能性,这就是年轻人的魅力。
……但是,这两个孩子没有未来了。
一切可能性都被木锥敲碎在深山中,他们被埋进了土地,变成了邪祟,幻想中的战马和利刃变成了邪祟的阴风,他们日复一日地站在桥上,假想自己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在守护着身后的家人。
他甚至没有见过真正的战马长什么样子。
所以他不知道战马跑的多块,不知道战马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不希望大家看到他。
【他未完成的愿望是什么?】
——他们想保护他们。
那些把他钉进桥桩里的乡亲们。
黎应晨觉得可笑可悲,又笑不出来。
如果是在没有怪力乱神的世界,打生桩这样的陋习是一定要被摒弃的。但是在此刻的黑凤山中,打生桩确实是起了作用。如同传说中的那样,人桩与吊桥相互镇压,让这座得来不易的吊桥几百年不损,为闭塞的姜家村开出了一条生路。
……哪怕再没有常识,黎应晨也能看出来,这座桥的修造一定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在这样落后的年代,人们只能吊在悬崖上,背着沉重的绳索,顺着悬崖攀过来牵绳。如果没有打生桩,不知要死多少村民,才能造出这样天梯一般的桥梁。
甚至于这座桥可能根本造不出来,这样,姜家村被天灾截断了唯一的下山道路,全村就会封死在山的背阴面,无路可下,无路可上,直至全村人粮食匮乏,困死在那里。
用打生桩真的是对的吗?黎应晨无法判断。
她只能抿着唇,希望能在此间解放这两个被困了几百年的灵魂。
事在人为,她可以想办法。
守吊桥需要一对童男童女。正好,邪祟志的第一句话可以印证:【一位■■与他的■■■■常年镇守于此】。说明镇守吊桥的人是复数的。码掉的内容刚好可以解码为[童男]和[童女伙伴]。
【女子的鲜血浸透了吊桥,从此木板恒久潮润,永不枯朽。】这句话,指的应当就是小女孩吧。
只是……黎应晨死死地皱着眉。
这个推断,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看上去很合适,但是,存在着巨大的违和感。
第23章 血桥-坠落
问题就在这一句。
【他所守护的每一个人,都踏过他的身体奔向远方。】
每一个人。
童女显然是没有那个命踏过他的尸体了。
邪祟都是有领地意识的。如果童女真的算得上他的伙伴,感情好到变成邪祟还能一起共生的话,怎么会不在他守护的人里面呢?
更何况,把一个小女孩称作【女子】,显然也有些违和感。
最重要的一点是,通篇对邪祟的称呼都是“他”,不像是两个人。
……有没有可能,现在的邪祟,压根不关小女孩什么事儿呢?
黎应晨摸摸下巴。
【一位■■与他的■■■■】也完全可以解码成[孩童]和[虚假战马]、[残肢断体]之类。本质上还是只有男童一个人,只是为了误导黎应晨罢了。
如果没有女童,那扑倒在桥上的女子是谁?
【他的■■】这个描述,显然是与童男有关系的。提起小孩子和女子,黎应晨第一反应自然是亲缘关系,多半是母子。
孩童的母亲,孤身一人于桥上……干了什么?
黎应晨看着脚下的鲜血,不语。
那自然是…自刎了。
这个女人,她没有办法让全村人一起饿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拉去献身。她踏过儿子的身体找到远方,那里却没有她的家。
最终,她回到了这座桥上,和孩子一起长眠于此。
她的鲜血裹着这座桥,如同当年母
亲的怀抱。
咔哒哒!
马蹄声又到了最近的一步。黎应晨熟练地向前一跳。
秋风呼啸。这一次的重击贴着黎应晨的后背刮过去,砸碎了一块木板。刺骨的阴气几乎要穿透她的脊梁。
“……麻烦了啊。”黎应晨咬咬牙,“是我的错觉吗,这家伙的攻击在逐渐变快……”
得快些了。
接下来是,名字……
黎应晨抬头看看眼前漫山遍野的迷雾和万丈深渊:“……”
这从哪儿整名字去?
桥桩上可能会写着小孩的名字吗?这个念头闪过,很快就被黎应晨否决了。不会,如果这座桥有这么明显的特征,她相信林济海一定能注意到。那可是连桥口道边几棵树都清清楚楚的家伙。
那么,能刻着小孩名字的地方……
黎应晨抿唇。
话说回来,女子为什么要在桥面上自刎呢。明明她的儿子埋在桥桩下。她为什么会选择死在万米高空之上?
她有个猜想。需要等下次袭击过了再看一看。
很快,下一次袭击就来了。
黎应晨躲过之后,看着脚下的万尺深渊,深吸一口气。
她慢慢地维持着平衡,一点一点蹲下来。
很快,她就蹲到了极限。
没办法了。黎应晨闭一闭眼睛,缓慢地松开了手上的绳子。
砰咚,砰咚。
黎应晨的心脏一下一下捏紧了,手死死地扒着木板边缘,就这么趴在了吊桥上。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调转身体,扒在晃动的滑腻木板边缘,将头探出了悬崖。
……天高地远,万米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