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邪祟世界抽到赶尸天赋后(82)
一些人去做饭,更多的人纷纷来问黎应晨家里现状如何,可有消息。黎应晨哪里记得那么多人,只得挑着回答了几个,诸如尤清尤二娘,史老爷子和史耘等。
一个矮胖的汉子,蓄着络腮胡须,热泪盈眶的长跪在门口,双手拢在一起,十指点着额头:“仙人保佑,仙人保佑,我老父幼子平安无事!”
他便是村里原本的木匠。是史耘的父亲,史老爷子的儿子。
“可不是什么仙人保佑,是大家自己挣出来的活路。”黎应晨摇摇手柄,“这机扩便是史耘为我做的。你那几个徒弟都没有她争气。”
“她很想你,但是她自己也过得下去。”
史木匠欣慰地笑起来,眼角闪起泪花,赶紧低下头,用黑乎乎的袖口拭去:“当该如此。二丫头一直是我的骄傲。”
接着他又絮絮叨叨起来,夸自己这位女儿如何优秀聪颖,从几岁就晓得削木块,多小就刨得一手好花样。没完没了,听之甚烦。黎应晨赶紧趁机跑路了——她这辈子听不得一点晒娃。
她走在村里小路上,周围杀鸡宰羊,热闹成一片,端得一副桃园景象。黎应晨捏捏眉心:这地方看起来太过正常了。正常到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
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就会在心里默念:吊树影,出来商量商量。
吊树影即刻给了回应:“小生在。”
“小主公,可否发现一点诡异之处?”
他的声音沉着冷静,带着一点凉薄的笑意,一下把黎应晨从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中拔出来了。
黎应晨心照不宣。她说:当然。你是说……
喔喔喔喔——
突然响起的鸡鸣打断了她的思路。一只扑腾的山鸡飞到了黎应晨的面前。
一个村人追着飞走的鸡冲出来,一把将鸡按在那里。
“见笑了,见笑了。”他手里拿着鸡,讪讪地给黎应晨点头。他看起来怪不好意思的,有种在客人面前丢丑的感觉,随即狠狠地捏住鸡脖子,低头骂叨了两句。
就是这么一副极其生活化的画面,黎应晨看得瞳孔骤缩。
——他手里拎着的那只鸡,没有头颅,正在玩命的扑腾着。
在那伤口的断面里,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黎应晨后撤一步:“这鸡……这鸡怎的无血?”
村人拎着鸡,正要往回走,闻言停住脚步,挠挠头:“啊?”
“这鸡怎么了吗?鸡不就是这样的吗?”
黎应晨突然想到那碟糕点。是了,第一次见面的客人,迎到屋里,左右该上一杯茶才对,怎么会给她端上来几碟干噎
的糕点,连水也不给一口?
她招手让村人过来,拿出自己的水壶,轻轻地往地上滴了几滴。她指着淋漓的水花说:“你们记不记得这东……”
“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村人突然爆发了激烈的惨叫声!
黎应晨吓一大跳,连忙向后一退,那村人比她反应更大。他就好像突然看见什么恶鬼似的,满脸扭曲的惊恐,转身连滚带爬地狂奔而去,没跑两步,被路上一块石头绊倒,刺啦一下栽进地里,抽搐两下,不动了。
“哎!”黎应晨顿时一紧,赶忙过去,扶住那村人的肩膀,将他拉起来,“你有事……”
吗。
这个尾音没说出来。
黎应晨倒吸一口凉气。
那村人趴在地上,支起身子,脸上被粗粝的土地擦得一片巨大伤痕,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但他脸上再不见一丝惊恐,唇角高高扬起,眼睛眯成弧线,是一个巨大的,极度舒心的笑容。
村人缓缓扭头,将这张血肉模糊的极致笑脸对准了黎应晨。
他笑得温柔又亢奋:“当然没事。没有任何事。”
“我非常幸福,无比幸福。这里这么好,如此令人满意,我会有什么不满的事吗?”
他眼睛眯的弯弯向上,只剩一条缝:“……您觉得,我有事吗?”
黎应晨:“不…不,没有。”
她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真是太好啦!能有什么事呢?才不会有事的!”
村人脸上夸张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嘿嘿笑着,挠挠头,又恢复了那种有些羞赧的正常样子,给黎应晨道过歉,拿着鸡走掉了。
黎应晨看着他的背影,脸垮下来:“……”
黎应晨想起什么,弯腰去看这村人刚刚摔过的土地。地面上石头还在,但全部干干净净,土壤干燥,没有一点沾血的迹象。
吊树影在频道里说:“看来……此地无水。也不可以感到不幸福。”
黎应晨皱起眉:“这算什么?”
吊树影说:“规则冲突。”
昆仑宫地图守则第五条:
【幸福是危险的。一旦感到幸福,请即刻用锐器切开自己的脖颈十五次,保持每次切割刀刃入体三寸以上,并将头颅浸入天池潭水中,持续二十四时辰。】
这条规则完全就是在引人自杀。
幸福的人都要死。
“……这里是世外仙境,人们都很幸福。”黎应晨低下头,捏着眉心,缓慢思考着:“同时,这里也没有水。”
吊树影说:“还记得那个白成峰丢下来的纸鸢吗?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