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121)
心跳漏了一拍。
明知自己的心脏被层层保护着,苻缭还是担心被奚吝俭听见他不正常的心跳声。
“所以殿下也要注意身子呀。”他防止尴尬般地补了一句。
“孤知道了。”奚吝俭的回答同样带着笑意。
他撩起苻缭几缕就要飘到膝盖的黑发,仔细地将它们都挽到苻缭耳后。
手指与发丝磨蹭在他的耳边,苻缭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上完药了。”他小声提醒。
奚吝俭该放开他了。
即使他并不想这样。
苻缭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奚吝俭也该知道。
奚吝俭知道,但他没动。
“刚上完药,不要乱动。”他说得相当坦然。
苻缭心想是自己不能动,又不是他奚吝俭不能动。
不过自己并不讨厌就是了。
这样模糊不清的举动不是第一次。就算奚吝俭再迟钝,他也不像是喜欢与人亲密接触的。
苻缭想问,但终究没问出口。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阻碍他开口。
是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还是怕得到想要的答案?
就算能问出来, 第一句话一定又是无关紧要之事,以掩盖自己真正的心思。
说着说着,那心思也被假戏真做地盖过了。
苻缭这么想着,嘴上确实已经比思绪提前一步。
“对了,季……”
他话一出口便发觉不对,立即停下。
苻缭这样因无谓之事拘谨的模样让人更想欺负,诱使奚吝俭握紧他的小臂。
“慌什么?”奚吝俭故意凑上前,气息毫不留情地在苻缭耳廓边打转,“孤看起来那么小肚鸡肠?”
苻缭刚想腹诽说你不是么,就忆起自己先前误解奚吝俭杀人的事。
苻缭正思索的空档,奚吝俭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奚吝俭忍不住嗤笑一声:“孤若真是如此,你还活得到今天?”
苻缭顿了顿,也道:“殿下从来没想过杀我?”
“你自己当初不是想得很清楚么?”奚吝俭反问他。
是了。苻缭想起来,当初是自己推出来,即使是那次比试,奚吝俭的真正目的也不是要自己去死。
既然奚吝俭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那……
“殿下对季怜渎究竟是怎么看的?”
苻缭身子未动一寸,而从未冒出过的想法在此刻突然间席卷了他的脑海。
奚吝俭没有急着回答。
“孤对他是何想法,无须过度体现在举动上。”
奚吝俭故意说得模糊不清,以防让苻缭看出端倪。
苻缭仍然是在意季怜渎与自己的关系,才会继续待在自己身边。
苻缭一旦知道真相,指不定就去追求季怜渎了。就算知道季怜渎没那个心,也不会再想着和自己……
奚吝俭陡然一僵。
和自己做什么?
自己与苻缭难道还能做什么不成?
苻缭就算不再对着自己发表什么乱七八糟的观点,京州这点地方,苻缭身子又不好,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自己闭着眼都能数出来。
他们又不是见不到,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
奚吝俭反复质问自己,而答案在这些质问中渐渐清晰。
自己想从季怜渎那里抢过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仅是那一点特殊关切。
他要的是全部。
苻缭不能对别人有一点儿特殊的关照。
一点都不行。
不仅是他对季怜渎的偏心。
苻缭关心很多人和事。
祖紫衫和蓝倪、季怜渎、林星纬。
他都关心。
他也关心自己的伤、自己的名声、自己的近况。
但这种关心不一样。他察觉得出来。
奚吝俭甚至觉得自己这样想有些自大,兴许这对苻缭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是自己小题大做。
但,是苻缭自己主动的。这怨不得自己。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早该有这样的准备。
心跳声震耳欲聋,让奚吝俭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战场。
擂鼓时士气高昂,但他宁愿永远听不见鼓声响起。
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奚吝俭略略垂眸。
苻缭现在就在他怀里,毫无防备。
就算他有所防备,自己照样可以把他锁在府里。
没人会知道。
没人敢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情爱?
奚吝俭不知道。
他的记忆里,没有对这种情感的具象化。
自记事起,他的父母便同床异梦;去了边疆,也只听人说起过哪家的汉字看上了哪家的姑娘,随后再没下文再回到皇城时,又见到吕嗔这样的人,他实在想不起有什么可以稍微代表他此刻的心情。
和季怜渎作戏,话也没说过几句,让人布了消息便是,见人人都深信不疑,他也觉得好笑。
奚吝俭不能确定,但他知道自己对苻缭的情感与别人都不同。
至少此时是这样。
大概今日一日都是这样。
明日也是。
后日、未来,兴许都是如此。
奚吝俭缓缓吐了口气,为了压抑自己的情绪,他不自觉闭上眼,漆黑中立时出现的便是苻缭清秀的面庞。
他猛然睁开眼。
旋即无声笑了一下。
看来自己是被套牢了。
苻缭出神着,对身后人的想法浑然不知。
“说起来,季怜渎应该是拿到笙管令的位置了。”他道,“此后他就是要住在宫里了。”
自上次分别后便没见过季怜渎,他也没来寻自己,想来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
苻缭偷偷去看奚吝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