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124)
“孤没有把你当成他。”奚吝俭直接道,“是你自己一直这么以为。”
苻缭愣了愣:“那殿下为何要……”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还被奚吝俭圈在怀里。
在一旁小憩的绵羊也特意朝他叫了一声。
“别这样……”
苻缭无奈地看向绵羊。
奚吝俭意识到自己的意图太过明显,但见怀里的人没发觉,轻轻咳嗽两声。
他揉了揉苻缭的脑袋。
苻缭只觉得这很亲近,但两人挨得近,便没多想,发出一声毫无震慑力的抗议,腮帮子又开始一动一动的。
对于奚吝俭而言,这动作便是他故意要去做。
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奚吝俭喉结动了动。
自己怎么会……
一想到这个念头,他的心下不住地一空。
从未涉足过的,隐秘的情感,不知何时就在他心底扎了根,而他竟然毫无察觉。
不,他察觉过,很多次。
只是从没想过这种可能。
他低低笑了一声。
只以为会在话本里看见的夸张桥段,竟然是真正会发生的。
手足无措、言不由衷。
他从没体会过这种情感,也不解为何人们面对心上人是说话结结巴巴、动作犹犹豫豫,三两句能说完的话非要絮絮叨叨。
而今他多少有些明白了。
现在的自己,的确有些手足无措,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动作,该如何说,生怕被抓住端倪。
二十几年的所有经验在意识到的那一瞬间就被抽出脑海,空留下一片空白。
这人分明就在自己怀里,自己却开始举步维艰。
明明知道苻缭不会发现的。
连自己都是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的真实想法。
更别说这个始终认为自己心悦季怜渎的笨蛋了。
想到这儿,怀里的人又可爱几分。
苻缭莫名感觉奚吝俭几乎要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自己身上。
他有些喘不过气,连忙撑住奚吝俭的双腿。
“殿下,呃……”他勉强咳嗽两声,“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身后的施压立马停下。
“娇气。”
奚吝俭不咸不淡的声音传进耳朵。
倒不是嫌弃,听着莫名让苻缭脸热。
就像奚吝俭说完,就要好好把自己护得更周全一般。
苻缭认命地又从奚吝俭手里叼过一块蜜饯。
这次奚吝俭毫不掩饰地擦过他的唇瓣,抹得苻缭热到有些难受。
“不是我不想说。”
苻缭嚼着嚼着,突然道。
他鼓起勇气,看向奚吝俭。
“只是我真的,想不到该如何去说。”苻缭轻声道,“我也有很多事,想让殿下知道的。”
只是难以启齿。
要怎么和他说,在与奚吝俭见面前,自己的人生平淡得千篇一律,连人群都不曾融入过一瞬?
要怎么才能让他不觉得自己是如此寡淡的一个人?要怎么才能让他不在听了自己的事后觉得索然无味?
奚吝俭慢了一拍,才意识到,苻缭是在说那日在树林中的事。
苻缭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为何如此?”奚吝俭问他。
苻缭张了张嘴,又合上了,将嘴里的蜜饯咽了下去。
“我怕。”他这般答道。
我怕你讨厌我。
奚吝俭没有再问他怕什么。
“别怕。”他果断道。
苻缭却摇摇头。
奚吝俭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他不会知道的。
可奚吝俭就像是回应他想法一般,又开口了。
“我不想成为你害怕的对象。”他道。
“不要害怕我。”
第64章
苻缭一愣。
奚吝俭认真地看着他,舍弃了高高在上的自称。
苻缭在下意识地把自己推远,那自己则要更激烈地让苻缭明白自己的意思。
苻缭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几乎要将脑袋埋进胸前的衣裳里。
“我……”他嗫嚅着,斟酌用词,“我并非害怕殿下。”
“我知道。”
奚吝俭应他:“不必担忧。”
苻缭仍是犹豫着,奚吝俭继续道:“我见过的事只多不少,还是说你的事比战争更加残酷?”
苻缭摇摇头。
奚吝俭的话让他有了些底气。
是啊,奚吝俭这么多年,从宫内到边疆再到宫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呢。兴许自己担心的事,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但自己仍在害怕。
他无法欺骗自己,只能紧紧地揪住领口,脚踝不自觉缠绕在一起。
即使我也很想说。苻缭想。
他从没与人说过自己的事,他曾经以为是自己天性如此,没有与人分享的欲望。
如今他才发觉他错了。
“还是,你觉得不到时候?”奚吝俭又问道。
苻缭一怔,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
“你觉得,要待到何时?”
“足够……能把我想说的事说完。”苻缭慢慢说道。
而今局面混乱,他还要再与奚吝俭说这些穿越夺舍一类像是天方夜谭的话,无疑会加重他的负担。
虽然他暂时把自己的说辞听了进去,但到了这个地步,他不信奚吝俭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份。
苻缭意识到,自己需要一段安全的,长时间的和平。
安全到足够让自己敞开心扉。
否则无论奚吝俭怎么说,自己也始终放心不下。
奚吝俭细细揣摩着他的话。
“那也就是愿意说了?”他道。
不过是时候未到。
也正合他意。
这乱七八糟的事,早该被理清楚。
苻缭也像是知道他心中想法,朝他望去,眼里带了些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