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126)
奚吝俭捏着自己的指节,默认了苻缭的说法。
“那……”苻缭咬了咬唇,“殿下没有试着与他们说过么?”
“我回到京州时,便发觉这里的人已经没有能好声好气听我说话的了。”奚吝俭闭上眼,眉尾微微动了动,“我也懒得再贴上去。”
苻缭眉眼垂了下来。
奚吝俭常常出了口气。
“至于你说他们为什么不回来……在战争还未平息的时候,上木国的皇帝已经被传得和活阎王一样,说是生啖人肉、暴虐无道。”奚吝俭嘲道,“上木国的百姓知道是假,北楚人可不这么觉得,连带着上木的所有人都被这般仇视,怎可能让他们就这么回来?”
苻缭难过之余,不禁歪了下脑袋。
“殿下听上去,与上木国的皇上有所接触。”
“再如何凶残,也是北楚人。”奚吝俭道,“何况那人并不凶残。”
苻缭顿了顿。
看来先前听过的传闻并非无稽之谈,奚吝俭的确与上木国的皇上有些交情。大抵也是因为如此,那些谣言才会甚嚣尘上。
奚吝俭见他垂眸不语,又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次肆无忌惮地将梳理整齐的黑发揉得略显凌乱。
像是清晨在他府邸刚醒过来一般,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荚气息。
见苻缭盯着他,奚吝俭笑了一下。
“这么好奇?”
“多少会好奇的。”苻缭小声解释。
对奚吝俭来说,那皇帝也是为数不多从战争里活下来的人吧,还能把上木国治理得井井有条——虽然他并不知具体情况,但从官家一再地催促来看,上木国不说繁荣,那也可以说是平安的。
“孤不仅认识上木的皇帝,曾经那些自立为王的反贼,孤也都认得。”
奚吝俭挑了挑眉,话里藏着些傲气,像独身一人立于雪山之巅。
饱受风雪折磨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苻缭分毫没有发觉奚吝俭的叹气是由于自己的神情,只听见他忽然转了话题。
“你倒是有那闲工夫,你自己两次都差点死在你爹手底下。”他嘲了一声,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只余下些无奈。
说起苻鹏赋,苻缭至今也不明白他为何对文官意见那么大,觉得读书无用。
他还很讨厌弱小的生物。
奚吝俭曾经说过,他也不知苻鹏赋为何会这样。
苻缭想起自己的推测,关于他们一家在原文里都是反派的想法。
兴许只是作者的一个设定罢了,毕竟这种笔墨不多的,只需要些鲜明的特点,重心不会放在这上面。
但奚吝俭同样也说过,苻鹏赋的军功有水分。
这不是件小事,尤其是对奚吝俭来说。
苻缭看向奚吝俭,发现他早已直直盯着自己。
他张了张嘴,似是在思考怎么说,才不会冒犯到面前这位苻鹏赋的儿子。
然而苻缭实际上并不是。
苻缭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奚吝俭开口了。
“若孤要杀了苻鹏赋,你当如何?”
第65章
就算奚吝俭不说,苻缭也已经隐隐有这样的感觉。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不是林星纬。”苻缭这样说道。
他微微仰起头,放松地将下巴的所有重量交在手上,清澈的眼眸看着奚吝俭。
奚吝俭静静看他半晌,旋即突然笑了一下。
他似是被苻缭这般没心没肺的话噎住,又像是为终于有人能不受糟粕束缚而释然。
“你看起来倒是没把他当爹。”奚吝俭评价道。
苻缭以为他在试探自己的身份,便道:“我以为殿下早看出来了。”
奚吝敛了下去,以手抵唇。
目光再看向苻缭时,苻缭仍然盯着他,就像自己从没说过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苻缭看他反应有些奇怪,来不及多想,奚吝俭已经恢复如常。
看着苻缭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他眼里带着笑意:“确实没听你叫过他爹。”
苻缭也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真的,动了别人的战功么?”苻缭问道。
奚吝俭沉吟一声,眼底多了些冰冷。
“那时候太乱,先帝巴不得所有人都去抵抗反贼,已经有些失常,手底下的人也没仔细检查那些个人头是敌是友,出自谁手,便匆匆认了。”
要冒领军功何其容易,不过是看谁先想到、谁先去做。
“那……那些被冒领的人,他们也不知情么?”苻缭有些难受。
“能活下来便谢天谢地了。”奚吝俭凉凉道,“何况那消息传得缺斤少两,不知道军功能换爵位的也大有人在。”
苻缭从中听出几分自责。
“殿下已经做得很好了。”他轻声道,“殿下还记得之敞的名字。”
“跟在我身边的,我若不认得,该遭天谴。”奚吝俭啧了一声,“那时只顾着解决皇城的事,被钻了空子。”
苻缭见他还是自责,脑袋一热便拉过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
本意是想用接触来安慰人,不承想两人都因这个举动陡然屏住了呼吸。
苻缭垂下眼,只能硬着头皮又拍了拍奚吝俭的手,让他的举动更像朋友间的行为。
很怪的想法。苻缭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至今都没弄明白,自己与奚吝俭是什么关系。
苻缭轻轻叹了一声,把两只手撤了下来。
他的手在被子里捂得有些热,相比之下奚吝俭的体温有些低,手指便在上面留下有些湿润的感觉。
奚吝俭去看,并没有发现留下什么痕迹。
他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