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131)
贪污本就是北楚重罪,证据当着所有人的面摔出来,奚宏深对林光涿也有了芥蒂,直接以条例定罪不是不行。
但在外人看来,林光涿死的理由,应该是他让奚吝俭旧伤复发。
奚吝俭自然不能让他们失望,同时也是告诉所有人,他的腿伤不能支撑他前去边疆。
所以林光涿仍旧是血溅大殿的下场。
官家这一次都没有动怒,更别提其他人。
苻缭当然不会生气。
“殿下算是帮了林郎中。”苻缭道,“我怎么会生气?”
林星纬挣扎这么久,奚吝俭也算是帮他强硬地解决掉了这个难题。
至于死法,苻缭觉得,比起让林星纬听见刑场上的官人在众人面前宣布他爹的罪行,这一个可能更让他好受些。
林光涿的死相他已经听传话太监说过了,是被一剑穿心而死。
“孤的本意可不是帮他。”奚吝俭略略扬起下巴,“他人呢?”
“听见消息后就赶过去了。”苻缭道,“应当已经被人收拾好了吧。”
若是林星纬晚一点,或是奚吝俭早一点,恐怕两人都能撞上。
奚吝俭缓缓眨了一下眼:“谁知道。”
“殿下是来寻林郎的么?”苻缭问道。
奚吝俭舔了下唇。
他自然不是,但若说特意来看苻缭的反应,他也不会承认。
“林星纬那性子有些像他爹。”奚吝俭道,“你当心点。”
苻缭愣了愣,旋即笑道:“殿下是在关心我么?”
奚吝俭担心林星纬情绪失控,而自己也算与奚吝俭走得近,怕林星纬不敢惹其他人,就要拿自己算账。
“我有……提醒过林郎。”苻缭接着道,“他明白的。”
不如说林星纬从知道他爹做错事的那一刻,就已经在思考了,苻缭自认只是单纯地起到精神宽慰的作用,最终还是靠他自己想清楚。
奚吝俭眉尾动了动。
他还没想好如何否认关心一事,苻缭便这样带过了。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随后又立即归于平静。
他既想让苻缭知道,又不想他知道。
怕他看出来,又怕他完全没当回事。
“嗯。”
奚吝俭的口吻显得戏谑:“从你那学的。”
苻缭一怔,发觉他回答的是前面那个问句。
他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回答什么,像突然被点名起来表扬,而他还不知其缘由。
耳根有些发热。
尽管有些违心,但他更害怕沉默。
“可以用在该用的人身上。”他轻声道。
苻缭低下头,尽量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表情。
奚吝俭轻哼了一声:“孤知道。”
于是苻缭嘴角礼貌地勾了勾,表示他的开心。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是林星纬回来了。
苻缭还在惊讶他回来得如此早,林星纬已经看见奚吝俭的身影。
奚吝俭看了苻缭一眼,又瞥视一脸不可置信的林星纬。
苻缭小声道:“亲人离世,总是难过的。”
就算林星纬再厌恶林光涿的行为,先前他的犹豫早已将他根深蒂固的思想暴露在外。
林星纬是高兴的。苻缭知道。他再也不用在良知与孝顺里做抉择。
但他害怕被人发现这一点,甚至是怕自己承认这一点,他必须用愤怒来掩饰他的窃喜。
至于愤怒的矛头,当然是指向奚吝俭的。
他们旧党,本就仇视奚吝俭,此时他再如何歇斯底里,人们都会觉得正常,还会赞叹他的不畏强权。
奚吝俭这时候应该赶快离去才好。
苻缭还在暗示奚吝俭的时候,眼见林星纬缓过神来,看向自己。
他的眼眶红得可怖,吐气又是如此沉稳,两种极端的不同似是要将他割裂。
他很累。
他的眼眸浑浊得看不出情绪。
然而,没等苻缭说什么,林星纬又匆匆走了。
苻缭思索片刻,恍然。
林星纬害怕他爹的事情会牵连到他们家。
奚吝俭手刃林光涿,也代表他可以亲自杀了林星纬。
此时上前,林星纬也不敢用自己的命冒这个险。
他的母亲还在等他。
再如何,也要拖到文书判下,他们再做打算。
苻缭轻轻叹了口气。
奚吝俭挑了挑眉。
“又在担心别人了。”他有些没好气,冷笑一声,“你明明与这事无关,反倒大家都来寻你。”
说罢,他抬脚便走。
苻缭立即反应过来,沿着相反的方向望去。
是官家身边的传话太监。
苻缭知道,奚吝俭造成的结果是官家想看到的,但不代表着他就可以无视官家,想杀谁就杀谁。
太监请他去偏殿一趟,苻缭也知道,定然是要催促他。
即使苻缭已经说过,这件事急不得。
一进偏殿,苻缭便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是米阴在看他。
苻缭心下一惊,面上却得体地笑了笑,就像平日与人打招呼一般。
他的眼神里带着点询问,不解米阴这时候看他,是有什么事。
米阴又低下头去,躬身立于奚宏深身后。
“他凭什么不问朕的意见?!”官家的话已经说到了后半段。
“他又一次抢了您本该做的事。”米□□,“这是在给您施压。”
奚宏深怎么会不知道。
他死死地攥紧了拳。
奚吝俭永远都是他的阻碍。
他看向苻缭。
“你答应过朕,会把他赶出京州。”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究竟还要多久?”
苻缭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