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170)
他从苻缭怀里起身,见到苻缭蹲在地上,仰视着他,心情又好了一些。
“奚吝俭又欺负我。”他开始告状,“米阴竟然也没帮着我说话,讨厌他们。”
苻缭的思绪渐渐理顺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道:“官家先坐,发生什么事了?”
奚宏深坐在椅子上,顺手拿了果盘里的一瓣苹果,咬了一口后就吐出来,剩下的也扔在桌上,牵过苻缭的外裳擦了擦手。
苻缭顿了顿,道:“官家这样不方便吧。”
说着,他就把外裳脱下,直接交到奚宏深手里。
奚宏深满意地哼哼几声。
“你知道你上值的那个阁走水了么?”他问道。
苻缭迟疑片刻,似乎在思考,摇摇头:“我刚下值回来,走时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走水了?”
“那不重要。”奚宏深立刻接话道,“重要的是奚吝俭,他又和朕对着干!”
苻缭抿了抿嘴,问道:“殿下是哪里惹官家不高兴了?”
奚宏深撇撇嘴:“不就是这走水的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米阴说得很严重一样,非让朕去看,本来追个责就好了,结果就连追责的权力他都不给朕!本来就该死的人,他怎么就不让朕下口谕!”
他猛然捶了一下桌子:“究竟朕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啊?!朕可是先皇的嫡子!本来就名正言顺,他怎么还敢挑衅朕!”
苻缭试探着拍了拍奚宏深的手,见他没有反抗,才道:“没关系的,殿下不是马上就要出征了么?再如何让官家不高兴,官家也马上见不到他了。”
奚宏深眨了眨眼,似乎才想起这事。
“是哦。”他喃喃道,又看向苻缭,惊喜道,“你快搞定他了,是不是?”
“唔。”苻缭含糊地应了声,又问道,“官家何不补一道口谕?就算那人先死了,也依旧是官家的意思。这样一来,殿下不就是在遵照官家的意思了么?”
奚宏深一愣,旋即皱起眉头,看上去在思考。
“朕没想到……”他小声说,“而且……”
苻缭便又弯了些身子,礼貌地看着他。
奚宏深看着面前认真的人,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朕本来也是要治罪于他,都是要他死的,那不就和奚吝俭做的事一样么?岂不是很没面子……”
苻缭有些意外,一想到他的年龄,又觉得合理了。
“怎么会呢,这不是正说明官家遵从律法么?”苻缭道,“殿下被诟病的,不就是这点么?”
奚宏深恍然大悟,但现在意识到也没什么用了。
他咂咂嘴,有些生气。
早知道当时就说了。
苻缭看出奚宏深内心所想,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奚宏深的思想确实囿于年龄,但他已经被宠坏了,认为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稍有不慎,就难保性命。
这一点已经不是年龄能够解释的问题了。
他亲耳听见过奚宏深的想法,听他向自己抱怨他自以为没有任何问题的念头。
他犯下的错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抹去和原谅的。
奚宏深没有在意苻缭,他低头自己想了一会儿后,道:“还是你最听朕的话。”
苻缭应道:“官家身边也有许多人。”
“但他们和你不一样,特别是奚吝俭。”奚宏深不满地哼了一声,又突然笑了一下,“但是只有朕能做皇帝!哼哼,他再怎么耍把戏,这个位置也只能是朕的!”
苻缭没有作声。
奚宏深似是想起什么,喃喃道:“谁让他无视我……我可是从龙椅后面被人抱出来的,他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苻缭愣了一下,没有打断奚宏深。
“他的盔甲恶心死了,都是血,银色的,刺眼得要死。”奚宏深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臂,咬着嘴唇。
讨厌的银色。
就在大殿上,他一个人,站在正中央,周围都是尸体,都是血。
即使如此,也不能削弱那锃亮的盔甲的分毫。
那么亮,是想要所有人都看着他吗?
奚吝俭为何不在意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未来的皇帝么?
他为何不及时迎上来,表达对自己的敬意,而宁愿去和旁边一个灰头土脸的人低头说话?
他为何要无视我?
讨厌的奚吝俭。
奚宏深紧皱着眉头。
苻缭知道了他如此厌恶银色的原因。
但他想到的是,能否亲自见到奚吝俭身着战袍的时候?
虽然这并不是好的征兆,但苻缭知道,自己的私心已经逐渐占据上风。
奚宏深吸了吸鼻子。
“算了。反正奚吝俭很快就要滚出京州,这点小事,朕不和他计较。”他哼了一声,“文渊阁被烧了,要恢复也得好一阵子,反正那里也没人来,就算你休沐了,不用报给吏部,等修好再说吧。”
于礼苻缭需要道谢,但还没等他开口,门就被敲响了。
“官家。”之敞的声音很紧张,听起来是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呃……哦,米、米总管有要事请见官家!”
苻缭立时紧张起来,攥紧衣袖。
奚宏深顺着声音看向门外,嘟囔道:“这么快就来了……”
“让他进来。”他高声道。
门被推开,苻缭下意识站起身,后退一步。
“米总管。”他淡淡行了一礼。
“世子折煞老奴了。”米阴也客气地与他回礼,只是那双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
奚宏深不想那么快回宫里,撑在凳子上磨蹭。
“有什么要事,是总管要亲自来府上寻朕的?”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