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20)
“殿下还有什么事?”
他有些疑惑,末了看见自己手上的缰绳,又尴尬地递出。
见奚吝俭接过,苻缭收回手,在唇边呵气,发丝凌乱地散在身后。
似是为了打破先前总是归于的沉默,苻缭低低地开口了。
“既然知道小屋里没有实质证据,为何非要选在今日?”
带着几声不舒服的鼻音,奚吝俭感觉到他真诚的态度,如同前一晚他说自己还能找到办法的陈述。
他确实找到了。
“你以为你有资格追究孤的想法?”奚吝俭嗤笑一声,“倒不如孤来问你,为何非要抓着孤不放。”
苻缭抿了抿唇。
“你非要廷杖吕嗔,是为了暗示你与官家的身份。”他动了动唇,“你想警示群臣,你如今的地位,已经是可以从‘妾’成为‘妻’了。”
苻缭知道如今的皇上就是废物一个,虽然众人都将这个原因归于奚吝俭将他操纵成傀儡,但实际上是不敢惹怒这个穿着黄袍的小孩。
但奚吝俭从不爱惜自己名声,以至于他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被挂上丧尽天良的名号。
他想做皇上,这事对苻缭来说无可厚非,至少他的治理水平比如今的皇上好太多。
若原文里奚吝俭没死,他本是该登上皇位的。
苻缭盯着奚吝俭棱角分明的侧脸,水滴在他俊挺的鼻尖悬挂,描摹出英姿飒爽的线条。
深色的瞳孔在此刻无比清晰,盯着自己的目光似是猎物看着已经送到嘴边的食物。
浑身的冷意激得苻缭瑟缩了一下身子,思绪也一同被拉回。
“你以为宴会上的那些人看不出么?”奚吝俭俯视着他,话里听不出情绪,“不过是借着机会哄闹舆论罢了。”
苻缭顿了顿。
他知道,他却不理会。
他本不该承受这些。
苻缭看着他道:“这就是我的原因。”
奚吝俭张了张唇,脸上的淡漠神色似是已做了多年的帝王寡人。
“你自己都顾不好,还想顾着别人?”他道,“少自我感动,世子,没有人领你的情。”
苻缭知道。
没人喜欢被指指点点,苻缭也没觉得自己做的正义,他不过是想去做罢了。
奚吝俭点出来,他就换一个不明显的方法去做,包括改变他的性子。日濡月染,潜移默化的,他总能感觉到,兴许也能随之变化。
这样一来,就更该想办法待在他身边了。
“哎呀,这不是世子么!”
徐径谊迈步到苻缭面前,看了一眼奚吝俭:“老夫听说,世子与璟王的比试,可是打成了平局!真是后生可畏啊!”
奚吝俭冷笑一声,徐径谊不屑一顾,没注意到奚吝俭看见的是他身后,几个不情不愿还要强颜欢笑的文官。
“徐官人过誉了。”苻缭神色如常,“突然走山,能保下性命已是万幸。”
“世子走得急,没备车马,就让老夫的随行送公子回去。”徐径谊摸着胡子,“老夫听说走山时有一奇观,问着路人,他们却答不上来,甚是好奇,便想留下观之。”
孟贽见苻缭已被徐径谊的随从请走,皱了皱眉。
“世子这般……可否算是与徐官人一党了?”他低声道。
奚吝俭兴致缺缺,忽地见那瘦弱的身影已经转过身去,还要来回头看他。
那人做了个口型。
“注意保暖。”
孟贽听见“咔啦”一声。
是主子脚下的泥石被踩碎的声音。
“他若真是倒好了。”
主子的声音咬牙切齿。
第11章
奚吝俭回到府上时,已是日暮。
雨渐渐地小了,夕阳显得格外耀眼。深色外裳上的血迹并不惹眼,不仔细的还以为是大官人换了更深色的衣裳,府中下人却都噤若寒蝉。
消息比大官人来得快些,说是那伪善的吕官人,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降了大雨,教那山脚忽然现了座金屋,里头尽是吕官人作奸犯科之证。
其中还有他与其他狗官勾结,迫害忠臣,混淆视听,这就不是盼着北楚好啊!
比如那个吏部司郎中陈元蓟,名字称谓那样铁证如山地写在文书上,他还要狡辩。之前就属他诋毁大官人最积极,这下直接被大官人抹了脖子。
听闻死在当场的不止他一人,瞧大官人的衣裳就知道了,就算低着脑袋没看见,也能听见滴滴答答的,有什么落在地上的声音。
若隐若现的铁锈味更是将璟王府变得像坟场一般,除了大官人养的那只灰狼。
“青鳞。”
奚吝俭瞧见那抹活泼的身影,才擦去脸上的血迹。
周围的下人总算松了口气。
灰狼闻到熟悉的气味,快步上前,就要去叼殷如掣手里的外裳,殷如掣从善如流地手一抬,交给孟贽,后者便托着衣裳去后院了。
青鳞还是试图跳起来,扒拉殷如掣满是血迹的手。
奚吝俭摆了摆手,殷如掣便没抗拒,由着大灰狼伸出舌头在他手上舔来舔去。
“它之前跑哪儿去了?”
奚吝俭注意到他前腿上的白色布料,眉头少许压低。
殷如掣有些心虚:“属下不知……清晨出门时还未找到的。”
“青鳞!”
清亮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季怜渎裹着裘衣,快步跑来,见到奚吝俭便远远放慢脚步。
奚吝俭挑起眉:“你什么时候和青鳞这么要好了?”
“好个头。”季怜渎抖了抖身上的裘衣,漂亮的秀眉紧皱,“青鳞受了伤,我帮他包扎一下。结果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我还当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