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45)
他不觉得奚吝俭有什么企图,只是单纯觉得这样不好。
真答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只要一想到,便让他生出退缩的念头。
“不必了。”他最终还是拒绝道,“殿下还是早些歇下吧,让小厮为我带路便好。”
奚吝俭面色一滞,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他深深看一眼苻缭,道:“那便让殷如掣送你。”
苻缭应了声,奚吝俭与他一并出了房门,低声交代殷如掣几句。
“世子请。”殷如掣也公事公办,就要带着苻缭离开。
清晨的微凉春风,到晚上便寒冷起来,苻缭不自觉瑟缩一下。
似乎还是璟王府里比较暖和。
尤其是奚吝俭的书房。
受冷风摧残的双手逐渐温暖了,像是覆上了一个人的体温。
“对了。”
苻缭就要走远,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如果季怜渎被带回来了,对他一定要谨慎些。”
照奚吝俭和米阴的办事效率,季怜渎被抓回来大概也快了,指不定就是他睡一觉起来的事。
“他抵触也是正常,这种事急不来。”他道。
奚吝俭凭借着身高微微俯视他,长长出了口气。
苻缭知道他是不耐烦了,连忙回过身,就要离开。
“对了。”
奚吝俭唐突地开口。
苻缭停住,转身看他,带着熟悉的神情。
每一次他都如此从容,含着点探求,仿佛随时做好了倾听他的准备。
“很酸。”奚吝俭眉尾微微挑起,再无表情。
苻缭一怔。
“藤梨。”奚吝俭道,“酸得要死。”
第25章
霎时间,奚吝俭看见苻缭的眼眸亮了起来,愉悦得要超过房内跃动的烛火。
那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他再熟悉不过的油纸与物什上,恰到好处地修饰简朴的花纹。
他并未认真查看,却也能感觉到,周围变得有些许陌生。
就像他现在没有仔细去看苻缭,却也知道他的眼眸里满是自己。
“这时候藤梨不应季,大抵是早熟或是去年冬日留着的。”苻缭浅浅笑道。
奚吝俭府上自是不缺应季的水果,方才放在堂内的苹果橙子他也见到了。
他大概也知道这时候的藤梨不怎么可口,但还是吃了。
其实他还是会回应人的嘛。
奚吝俭多看了苻缭两眼,神色未变,简单应了声,便书房去了,殷如掣也借这个空当引着苻缭出府。
路上鲜少有光,苻缭始终觉得书房的光格外明亮,即使背着身,眼前似乎都还有微弱的光芒。
他忍不住回头去看。
半个影子被映在窗户的油纸上,只能看见书房主人坐在桌前,而不知他的举动,引人想要去一探究竟。
刚才自己的影子,也被投在了这上面么?
殷如掣发觉世子的脚步更慢了些,疑惑道:“世子?”
苻缭小小地惊了一下,像是被人赃并获的小毛贼。
“没事。”苻缭将自己的视线与神思都拉回脚下,隐约察觉到石板旁的花草戏弄着他的衣摆。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明月依旧高挂。
“可以问殷侍卫一个问题么?”他忽然道。
“啊,可以。”殷如掣挠了挠脑袋,“不过世子不用叫得如此生分的,毕竟我们……呃?”
殷如掣本想说他们也算相熟,但转念一想,根本不熟。
但世子说话的语气,总是叫他忘了这事,更像是个认识多年的朋友。
苻缭一愣,笑道:“那便叫殷郎吧。”
“我想问,殿下的腿是如何伤的?”
苻缭观察殷如掣的神色,果然发现他脸色微变。
“若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他道,“只是那日看殷郎相当担心殿下的伤势,不免担心。”
殷如掣刚要回答,忽然抓住了话里的另一个重点。
“世子说的是哪日?”
“是那日走山,我见殷郎尤其关心殿下的腿,故而有此猜测。”苻缭见他面色不对,连忙道,“殿下只是默认了我的说法,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一概不知,故而疑问。”
殷如掣长吟一声:“那日啊……”
他猛然反应过来,登时泄了气:“原来那日殿下说抵掉了,是因为这个。”
“什么?”苻缭不明所以。
殷如掣只是长叹了口气。
“世子太敏锐了。”他道。
于是苻缭也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可是因为我的缘故,让殷郎挨罚了?”
殷如掣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鼻梁,神情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苻缭。
“这算得什么事,也要挨罚?”苻缭微微皱眉。
殷如掣见状,连忙解释:“殿下也很少这样了,那日就是有些小生气吧,也没动怒。”
他其实觉得那日主子更像是恼羞成怒,又觉得这情绪不会出现在主子身上。
苻缭见他也不是特别肯定的样子,问道:“殷郎当时既不知道是因为何事,为何不问清楚?”
殷如掣皱了皱眉,似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有什么必要问呢?殿下就算是高兴了,要我在阶下跪三个时辰,也肯定有理由的。”他奇怪道,“不过殿下没这么做过就是了。”
“而且殿下若是真怕我不明白,自然会直说的。应当是没人能知道他的心思最好。”他道,“孟公公当初也和我说,少问多做。他跟在殿下身边的时间比我长,也不见得能完全懂殿下的心思。”
苻缭不大赞同。
这样一来,奚吝俭身边岂不是没有能够理解他的人了。
不只是他谋定的计划,还有他无处安放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