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58)
他垂眸,瞧见死死抓住他的手松开了些,几指骨节的疼痛也骤然散去不少。
苻缭便接着道:“后来见璟王强行把你赎了去,我开始也担心,但后来发觉他不只是把你当玩物,便生了退意。”
季怜渎愣愣地听着。
“虽然你与他现在势如水火。”苻缭隐去自己知道宦官的事,“但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我还是会帮你的。”
季怜渎努力消化着听见的句子,难以置信地笑了:“阿缭,你在说什么胡话?”
苻缭摇摇头:“都是真的。我知道我的心思会让你为难,所以……”
季怜渎眼看面前的人要开始否定自己,连忙道:“没有,你喜欢我也是正常的!”
“呃,我是说,我长得这么漂亮,喜欢我是应该的。”季怜渎连忙解释,“你看,奚吝俭也喜欢我呢。”
苻缭意识到,他误会了自己在苦恼性取向的问题。
他便笑吟吟道:“是,小季真的很漂亮,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季怜渎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么?
为何以前没听人夸过?
赞美他的人不在少数,难道没有一个人夸过自己的笑容?
季怜渎想起来了。
确实没有。
他们都只说自己面容姣好罢了,他们对自己的笑容也不感兴趣。
季怜渎犹豫片刻,仍不大相信:“那你为何不记得我的生辰?”
苻缭愣怔。
大抵是原主犯的错。
不过原主不是暗恋季怜渎么,怎么他没记住?
“我怕送礼的心意太过明显,会被你察觉。”他镇静道,“而且,我也不想你因为这些被绊住腿脚。”
“毕竟你还有更想去做的事。”他淡淡笑了笑。
他一贯穿着浅色的衣裳,却不如先前那样华丽臃肿得惹人生厌,像夜晚里隐约可见的萤火,让人只想追着他的轨迹。
脚上的锁链动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噪声。
苻缭知道自己的目的。季怜渎想。
他何时知道的?又是何时做出的这个决定?
手心的温度温和,却感觉能融化桎梏他的枷锁一般。
他就因为自己身子孱弱,而装了这么久的蠢货?
果然,北楚这尚武的风气不知害了多少人,而那些尸位素餐的肉食者只会借着前朝的借口继续打压他们。
什么时候,连生得美丽和体弱多病之人都成了被嘲笑与唾骂的对象?
苻缭不知他心中所想。
他提点道:“兴许奚吝俭很快便会来找你谈谈了。”
季怜渎见他笑得柔和,心中一阵刺痛。
察觉苻缭的手就要松开,季怜渎连忙又抓紧了。
奚吝俭对自己根本没有所谓的情感。
苻缭知道自己的目的,他暗自做了决定,却从没与旁人说过。
自己也不该瞒着他。
“阿缭,我和璟王——”
他的声音霎时间止住。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遮挡住二人的视线。
“看起来你们很愉快啊。”奚吝俭扫了一眼他们交握的手。
“殿下。”
苻缭便要起身,眉头皱了一下,奚吝俭便上前去,抵住他要向后摔去的身子。
“聊完了?”奚吝俭扶在他的肩头。
苻缭触到那热源,看了眼季怜渎。
“嗯,那我先去休息。”他道,“天色不早,我也乏了。”
“孟贽在屋外。”奚吝俭应道。
待房门被关起来后,屋内的气氛登时凝固。
奚吝俭俯视着季怜渎:“不是说要逃走么?”
“不逃几次,怎么让阉狗知道你对我一往情深呢?”季怜渎冷笑一声,“面上不声不响,暗地里就专挑着他们附近搜寻,生怕他不知道,演得真好。”
“演戏演全套。”奚吝俭眉尾微抬,“不过,不知道季郎还记不记得,那日在明留侯府,孤对你是怎么说的?”
季怜渎浑身一僵。
“耽于美色这个幌子,为你提供了不少便利吧?”季怜渎道,“连苻缭都被你骗过去了,耍他有意思么?”
奚吝俭一挑眉:“孤不过没说实话,而你可是计划着要他死。”
季怜渎变了脸色:“那不一样。”
早知道苻缭是这种想法,自己怎么会去设计他。
奚吝俭淡淡看他一眼:“孤要杀你不需理由,不过多了几条薄情寡义的骂名,没甚新意。”
季怜渎面若冰霜,微缩的瞳孔藏不住他的恐惧。
“我若死了,苻缭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的手死死抠住身下的草席,发出咔咔的声响,“他再如何也是明留侯世子,你哪能轻易脱身?”
奚吝俭微妙地顿了顿。
嘴角突兀裂出的冷笑让他浑身一颤。
“你说得没错。”奚吝俭慢条斯理道,“你暂时还死不了,你还有点东西能为我所用。”
“殿下真是会说笑。”季怜渎嘲了一声,“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贪图的?”
“你有。”
奚吝俭目光灼灼。
“而且迟早会是孤的。”
第32章
季怜渎愣了下神。
手心的温度被他拼命留下、揣摩。
他嘴角先弯了弯,而后又立即抿起。
他想起苻缭与他说的那些话。
“奚吝俭,你不会是在嫉妒我吧?”他感觉这十分有趣,“他对我这样一个下三流的伶人关怀备至,而你,璟王,你却得不到他的关心。”
奚吝俭笑了一下。
一阵刺骨的冷风袭来,让季怜渎以为他回到了被那宦官要挟的冬夜。
“你觉得孤需要这些无谓的东西?”奚吝俭道,“真让人失望。这明明是你死乞白赖都求不到的东西,你还妄想孤也和你一样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