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60)
尤其还坐在床上。
“殿下的伤处还有用药么?”苻缭也问道,“伤口虽小,但终究还是有毒的。”
最怕的是平日毒性不显,让人掉以轻心。
奚吝俭垂下眼:“早已无碍了。”
又是这样的关心。
很常见。他想。殷如掣与孟贽也关心自己的伤势。
没有也无所谓,他不是为了求得这些而努力的。
没必要因为一个人稍留心自己,便如此念念不忘。
他不该陷入那么深,甚至被季怜渎说的无关痛痒的话惹怒。
连苻缭本人都不在意这些顾念,他做这些不过是多此一举。
待他知晓自己与季怜渎不过是做戏,他还会如此挂念自己么?
“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奚吝俭道。
苻缭以为他瞧见了自己的伤处。
“我的皮肤很容易变红的。”他解释道,“方才还沐浴了,刚刚熏出来的,看起来颜色有些可怖罢了。”
他说着,还撩开衣袖给奚吝俭看了看。
肌肤确实比之前更红了些,显得更有血色。
奚吝俭目光从他露出来的部分开始,一路随到被白衫遮住的部位。
寝衣本就轻薄,即使遮着也依稀能看见微透出来的肉色,不再是让人发寒的苍白,而是柔和的粉色,软软地晕开在他凝脂的肌肤上。
当真是没受过苦的。
可没受过苦的,又怎会如此体谅受过苦难的人?
受过苦的,得了几次好处就要开始依赖恩赐了么?
奚吝俭淡淡应了声。
两人一时间沉默。
“殿下与季怜渎谈得如何了?”苻缭转移话题道。
奚吝俭并未急着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在孤面前称呼他的方式,与在他面前的大相径庭。”他道。
苻缭惯用全名称呼季怜渎,似乎并非亲近,只有在季怜渎本人面前,才会叫得亲昵些。
苻缭动作稍缓了些。
“殿下莫要打趣我了。”他眼眸微敛,“近乡情怯而已。”
“是么?”奚吝俭眉头压低了些。
他是近乡情怯,自己这莫名的情绪又是什么?
心脏跳得比以往更愤怒些,盖过那复杂而纠缠不清的思绪。如同战场上忽然卷起的狂风,尘土迷了视线,再恢复时,才发觉自己已被包围进牢不可破的阵中。
大抵是苻缭的心思太过怪异,连自己也要被带歪了去。
“殿下……”
奚吝俭知道苻缭又要开始了。
“殿下可是有些头疼?”他果然在问。
“无事。”奚吝俭不想再给他关切的机会,“世子歇下吧,孤也乏了。”
他头也没回地去了书房。
*
翌日,奚吝俭下朝回来时,苻缭已经去文渊阁赴班了。
殷如掣带了他的口信:“世子说,多谢殿下的照顾,改日再来与殿下商讨园林事宜。”
那便是不回来了。
奚吝俭要去书房的脚步转了个向。
殷如掣认得,这是世子歇下的客厢。
主子进了屋便四下扫过一眼,似是在找什么。
殷如掣率先发现了。
“殿下,这不是世子的羊吗?”他惊讶道,“他又忘记带回去了么?”
奚吝俭看着被苻缭留下的绵羊。
第一次第二次忘了,他没提,是给苻缭过来的借口。
第三次苻缭还没带走,看来这羊对他也没那么重要。
不过是顺带关心一下。
“喂给青鳞去。”奚吝俭道。
殷如掣吃惊道:“殿下,这……”
“孤府里养的羊,何时成他的了?”他显出几分不耐。
殷如掣稍犹豫一瞬,奚吝俭已经拎起那只羊。
它无助地咩咩叫着,却感觉也不是那么想要活着。
一阵快速的脚步声窜到了房门边。
青鳞舔了舔爪子,闻着主人的味道便靠过来。
奚吝俭眉尾一动:“刚好。”
他摸了摸青鳞的脑袋,青鳞知道这是表扬的意思,扒拉了一下主人的衣裳。
奚吝俭把羊放在它面前。
殷如掣忍不住道:“殿下,世子若知道了,恐怕会生气的。”
“他生气与我何干?”奚吝俭冷着脸,“孤何时要看他脸色行事了?”
殷如掣自知失言,不敢多说。
奚吝俭盯着那只小羊,见它没有慌乱跑开,只是一步步后退。
青鳞亦没有急着上前。
它似是认出这只羊是它恩人护下来的那只,兜兜转转,只向前踏出一步。
绵羊见状,竟然也学着它恩人一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
青鳞立即退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求助地望向主人。
绵羊不知其意,见它还没动静,甚至用那只受了伤的腿碰了碰青鳞。
青鳞吓得立即收回前爪,跑回主人身边,直接趴下了。
“没出息。”奚吝俭轻斥道。
他摸了摸青鳞的脑袋。
第33章
苻缭到达文渊阁时,林星纬已经在那儿坐了有一阵了。
他不慌不忙,悠闲地打点上下,仿佛自己是阁里的唯一主人。
苻缭已是提前来赴班,没想到林星纬比他还要早些。而林星纬瞧见苻缭,亦略显惊讶。
苻缭对他笑了笑,林星纬反应过来,这人并不是他印象中那样目无下尘的。
他有些尴尬,最终还是别扭地朝苻缭点头示意。
苻缭今日要处理的是他州呈上来的乡试试卷,这些试卷散乱而多有缺失,均是战乱时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如今都要交到文渊阁汇总。
林星纬处理完手上的事,视线不自觉便飘到苻缭身上。
苻缭总是淡淡地笑着,似乎每日都有好事发生,饶是想发难,见到他那张清秀而温和的脸,又觉得自己是在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