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85)
“殿下知道我在谢什么。”苻缭笑着应道。
对季怜渎的态度有所改善,的确让他惊喜。即使知道是他让青鳞受伤,也没有再加罚他。
虽然这样对青鳞不公平。
想到这儿,他又揉了揉青鳞的头部柔顺的毛发。
“早好了。”奚吝俭看它一脸舒服样儿,轻哼一声,“还想借着这个理由躲懒。”
青鳞察觉到主人话里的一丝威胁,抬头望他。
“毕竟是真受伤了,让它多休息几日也无妨。”苻缭不知自己为何要为一人一狼打圆场,想了想倒觉得这情形十分有趣,不禁笑出声。
“既知道它实打实受了伤,为何还能如此体谅季怜渎?”奚吝俭微微挑眉,“你与它也不算生分。”
苻缭眨了眨眼。
“殿下向我说这事,就是想让我对季怜渎失望么?”
如此煞费苦心,不想让自己再挂念季怜渎,也是辛苦他了。
奚吝俭看着苻缭的眼神,知道他又误解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
“就当是。”他道,“你知道,他想离府有很多方法。那日他已经向殷如掣求情,还要多此一举。”
苻缭有些意外:“这件事我倒是不知情,不过这么看来,殷郎确实挺好说话的。”
奚吝俭捏了捏鼻梁。
“你何时叫上他殷郎了?”他语气里流露出一丝不快。
苻缭一愣,说实话他也记不清了。
“交谈过几次,殷郎觉得先前的叫法有些生分,我便这样叫了。”他眉头微蹙,“可是有什么不妥?”
若真不合适,也没听殷如掣说过。
奚吝俭眼皮抽了抽,没再说什么。
季怜渎的话又在心中回荡起来。
他自己也不明白,本就是个常见的称呼,他也这么叫过林星纬。
……才与他共事多少天,林星纬那脾气他还愿意这么叫。
为何不能……
自然不能。
奚吝俭止住这个念头。
除了身边几个亲信,已经很少人会这样尊重地称呼他了。
但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奚吝俭心中的不快愈演愈烈。
似乎有什么他想得到的东西,被这尊敬的称呼挡在了外面,让他面上看起来风光罢了。
“说起来,似乎没见到殷侍卫了?”苻缭道。
奚吝俭看他一眼:“不必特地换掉称呼。”
“可是殿下看起来很在意。”苻缭察觉了他的异样,“礼尚往来,我也不愿看见殿下不高兴。”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奚吝俭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改口又不是什么难事。
“孤不在意。”
奚吝俭偏过眼,看见青鳞和自己的食物混在一起,又把目光转了回来。
“嗯……”苻缭笑了笑,识趣地没有再提,“近日是没看到他呢。”
奚吝俭沉吟一声。
“清明将至,他有要祭拜的人,不在京州。”他道。
苻缭发觉奚吝俭的神色露出些许倦意,不一会儿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踌躇片刻,试探地问道:“殿下……也有要祭拜的人么?”
奚吝俭闭上眼:“清明正处在千秋节的时日里,官家不许京州有祭祖吊唁之举,认为那会脏他大运流年。”
苻缭半晌无言。
“其他地方他看不着,倒是躲过一劫。”奚吝俭道,“所以殷如掣这几日离京,清明过后便回。”
苻缭朝奚吝俭靠近了些。
一阵清风吹过,大抵是错觉,他从未觉得奚吝俭的躯体如此单薄,好像有一刹那要被这柔风吹倒,倒在看似一片祥和的美好里,倒在他看似只手遮天而身陷囹圄的无奈中。
“你在轻看孤?”奚吝俭嘴角勾起几分。
“没有。”苻缭轻声道,“只是……”
只是心疼。
他知道奚吝俭不需要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至少不是需要自己的。
他看了一眼小屋的方向,感觉自己正在渐渐离他们远去。
奚吝俭瞥视他看过去的目光,眼底的狠戾一闪而过。
“所以,你能理解季怜渎的作为。”奚吝俭道,“即使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不计任何代价。”
“他性子如此。”苻缭应道,“若不是他这样的作风,殿下恐怕也遇不见他,不是么?”
季怜渎在被米阴威胁后,暗自要再寻一个靠山,于是将计就计让奚吝俭发现他,这也是他自己拼出来的一条生路。
奚吝俭该会欣赏这样的人才对。
但苻缭感觉奚吝俭暗含着愤怒,可又不仅这么简单。
“殿下也是如此。”苻缭有些奇怪,“应当能理解季怜渎的想法。”
奚吝俭自己都杀了多少人了。
虽然这朝廷也乌烟瘴气的,但奚吝俭做事毫不留情,目的就是威慑他人,好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奚吝俭啧了一声,并不满意他的说法。
在于苻缭说的是事实。
他自己清楚得很,可苻缭这样毫不膈应地就理解了季怜渎的做法,让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绝无仅有的那个。
青鳞和绵羊玩够了,发现主人和恩人还站在原地,不免着急,想催着他们开饭了。
它带着绵羊踢着小石子,一路把零零散散的碎石堆到他们脚边,又用眼巴巴的目光望着两人。
苻缭有些讶异,问道:“这是怎么了?”
“它在生气。”奚吝俭面无表情。
苻缭一看就知道青鳞没生气,所以生气的不是它。
他小心地看了眼奚吝俭。
从奚吝俭试图掩藏情绪的双眸里,他想到了一种最不可能的原因。
但奚吝俭的眼神诱惑着他不断肯定这个推断,以至于瞳孔有些放大,只能倚靠在柳树旁稳住自己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