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渣攻谈恋爱后[穿书](93)
他说得凶狠,面上竟然有些迷茫。
他清楚,是自己的原因,让苻缭对他们二人都要开始疏离。
虽然他是想苻缭少与奚吝俭往来,但他不想是由于这个原因。
奚吝俭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也知他不是有意为之。
但压在胸腔中的怒火仍在,他捏紧了指节,嗤笑一声:“后悔要与孤演这出戏了?”
苻缭又在想什么呢?
“你少拿这个去哄骗他。”季怜渎眉头压低,身子不自觉弓起些许,像是要去捕食的野兽,“你还是想利用他。”
“那你现在去告诉他,我们不过是逢场做戏。”奚吝俭挑眉,“你敢么?”
季怜渎被这句话噎住,恨恨地咬着唇。
他不敢。否则也不会用那些谎言把苻缭给推远了。
他还需要一个能站稳脚跟,让自己性命得到保障的位置。
偏偏被奚吝俭扣了下来。
放在以前,他知道奚吝俭是为了牵制自己。
他知道自己迫切地想在朝中有一丝说话的机会,自然不会让自己得偿所愿。
可现在,他不愿让步的原因,恐怕还多了一层苻缭。
虽然他本人并未意识到。
季怜渎盯着奚吝俭。
但反过来,这也是能牵制他的一点。
只要能与苻缭说上话。
季怜渎想着。
这般水深火热的气氛中,他竟然还是想着再与苻缭见面。
他盯着奚吝俭幽深的瞳孔,隐隐意识到奚吝俭为何会对苻缭生出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
苻缭靠在一棵苍劲的树干旁,看着面前忙来忙去的工人。
看来奚吝俭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在这儿的。
他还宣称自己腿伤复发,看来要在这里见到他也难了。
他目光放远,看见那个小土丘被藏在了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他们的计划没变。
苻缭笑了一下,眉尾又落下了。
他还不知道奚吝俭不愿动那片地的原因呢。
他不是食言的人。只要自己知道官家确切的生日,他就会告诉自己。
但问题是,自己真的还要再继续下去么?
继续插足奚吝俭的生活,插手他与季怜渎之间的事。
他突然有些庆幸没有在这儿碰到奚吝俭。
“世子?”
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尖细的声音,把苻缭吓了一跳。
他定睛一看,认出是那日引他前去见官家的小太监。
“你便是监工么?”苻缭有些意外。
小太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紧张,但还是礼节得当:“是啊,没想到世子还记得奴婢。世子怎么亲自过来了?”
“这工程本就是我和璟王负责,我难道还能不来么?”苻缭笑笑。
“这不是有奴婢这监工么,世子本就不用日日来的。这才第一日呢,世子真是费心了。”小太监笑着迟疑片刻,道,“不过,听闻璟王还受伤了,不知世子是否知情?”
苻缭思忖片刻,点点头。
“殿下腿伤复发,恐怕征讨上木国的时日又要拖延了。”
他看见小太监松了口气。
“是啊,也没想到会这样。”小太监应道。
面前的工人陆陆续续地变少,苻缭知道他们是下工,小太监也要回去了。
果不其然,小太监也向苻缭点头示意。
“那奴婢便先回宫了。”
苻缭目送着小太监离去。
小太监进了皇城,快步朝寝宫走去。
米阴正从宫内走出,他便匆匆上前,朝米阴耳语几句。
“开始动工了么……”米阴喃喃道,“他没有一点反抗?”
小太监应声:“林工部还因此事伤了璟王,奴婢问过世子,似确有其事,大街小巷都议论开了。”
米阴遗憾地摇了摇头。
小太监立时吞了下口水。
面前这人可是他们的总管,若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一根手指就能按死自己。
“还是不够。”米阴却仍在自言自语,“究竟要把他逼到什么地步……”
他目光失焦,仿佛透过这片繁华的庭院里看见了破败的历史。
“为何就是不愿……”
米阴声音渐小,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明留侯世子——”米阴拉长了语调,“在璟王身边待的时间太长了。”
“可官家的口谕,便是要璟王与世子一并负责工程。”小太监小心回道,“我们的人都盯着,没出什么岔子,世子也是帮着旧党与咱们的。”
那世子看起来不是什么恶人,而且璟王又怎么会受他影响?
出于私心,他也不希望世子被针对。
挺好的一个人,第一次见他时,他还关心自己呢。
米阴却摇摇头:“他在璟王身边时间长了,本就是个问题。”
小太监不知何意,便听见米阴继续道:“能让官家都对他念念不忘,真是令人好奇,璟王是如何看待他的。”
小太监心领神会,心下一凉,应声后悄然退下。
这便是要盯着世子了。
小太监退下后,宫殿内外又恢复了宁静。
其实他在时,也没有多喧闹。
米阴闭起眼,紧闭的眼皮盖住了双眸的波涛汹涌。
“连母亲的死都无法撼动你……难道你真的无药可救?”
米阴说得毫无感情,仿佛是个没有生气的木偶,机械地完成交代给他的任务。
再等等吧。他想。
也许等的时间已经太长了。他又想。
不知娘娘会不会着急。
娘娘有野心,既然对她的孩子寄予如此厚望,无论如何,他都不是个窝囊废。
但他似乎是个不听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