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朝(67)+番外
裴行之忍不住摁住她的肩,旋即翻身而上。
他嘶哑着声音,垂首道:“本王可以不纳妾,只要汐儿能满足本王。”
未待慕汐有话,便又是一番云雨。
将近一个时辰后,裴行之重新躺回她身侧。
见她面色潮红地闭眸歇着,他不觉伸手勾了下她的鼻尖,满脸宠溺地笑道:“沐浴后再睡更舒服些。”
慕汐不愿睁眼,抬手推了推他,“我原已洗过了,偏你这么晚还要来一回。快让人给我备水,我歇会便起。”
裴行之无奈,只得披衣起身命人备水去。
听到门被掩上,慕汐立刻起身下榻,从木屉里拿出两片石菖蒲,一口吞服后,方利落地回至卧榻盖上锦被。
下一秒,裴行之推门而入,掀了帘子,却见她仍闭眸,便取来衣桁上的外衫,拉着她起身,“沐浴回来再睡。你若还要躺,莫若本王抱了你过去一块洗,也好省......”
“不必,我自己能行。”他话未道完,原躺在榻上的人猛一起身,迅速拿起他放手里的外衫披上,一脸惊惶地出门往盥洗室去。
裴行之见状,无奈地笑了声。
两人皆沐浴完回来,男人把她重新搂入怀,温声道:“明儿歇过中觉后,奉陛下之命,本王要亲自前往珞州一趟。”
“是因为旱灾一事么?”
裴行之点点头,“朝廷虽拨了饷银下来,然郦京到珞州有近两千里的路程,其中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本王虽派了沉缃楼去协助,却也难保不会有差错。兼之此番受灾的百姓极多,为避免生出暴乱,本王须得亲自去一趟,具体要去多少时日,也尚未清楚。你在府里若有什么需要的,便只管和周伯说。”
慕汐佯装不舍地抱紧了他,娇嗔道:“殿下手底能人这般多,大可派他们前去,何必你亲自跑一趟?”
她鲜少这样紧抱着他,且听到她如此说,裴行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她正视着自己:“汐儿这是不舍本王出门么?”
他眸色幽幽,审视的意味极强。
慕汐生怕自己漏了马脚,便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随即垂首,尽可能地表现出极力掩饰被人瞧出心思的尴尬,犟嘴道:“你爱去便去,我有什么不舍的。”
瞧她面上似有羞赧之态,裴行之不由得笑了两声,顺着她的话道:“汐儿怎么说都好。”
闻得他的语气,显然是信了。
慕汐才稍稍地松口气。
若换了前世,她至少得拿个影后。
裴行之是什么人?他能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收复兰西十二州,能波诡云谲的朝堂中杀出一条血路,什么样阴谋诡计没见过,什么样的狡诈之徒没碰过。
她在他面前,唯有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次日午后,裴行之在寄春馆用过午膳后,正要转道回浮夷轩,却见有两个婆子提了一小桶的鲜鱼往寄春馆去,他忽然想起昨晚之事,便止住脚步,朝管砚道:“让周伯来浮夷轩一趟,本王有事须问他。”
“是。”
周伯至浮夷轩时,裴行之正换完衣衫,欲到军营调兵往珞州去。
周伯躬身道:“不知殿下找老奴前来有何要事?”
裴行之淡声道:“姑娘身子不大好,她平日的饮食你多留意些,顺道找个大夫回来瞧瞧她饮食可有何不妥。”
“是。”
周伯正要转身退出去。
“还有,”裴行之又忽地喊住他,周伯忙回首,躬身听他吩咐,“此事悄悄的,万不可让姑娘知晓。”
周伯闻言,心下了然,当即回:“是。”
寄春馆。
现下已是初秋,午后没了阳光,院里便稍稍有些凉。
黄花梨桌上,慕汐已临摹了好些名人画作,如今已对临摹方面有了稍许心得。
鹿韭方才已被她打发到周伯那领松烟墨去了。
估摸着裴行之已出门了好几个时辰,慕汐放下笔,伸伸懒腰,朝在廊檐下喂着鹦鹉的霜碧道:“霜碧,我有些饿了,想吃你拿手的萝卜酥。可巧赵姑娘也没尝过,你且做些来。”
霜碧忙放下手里的鸟食,应声往小厨房去。
眼见霜碧离开,慕汐方朝素芝温声笑道:“前两日,我落了支簪子在浮夷轩,现下手些酸,正好歇歇,便顺道过去取回。若是鹿韭回来,还烦请姑娘告知她一声。”
素芝点头应下。
慕汐当即出了门。
幸而她此前寻了借口常在府里散步,如今王府的路她皆已认得,因而一路上躲过了好些人。
虽说她方才出门也与素芝提了一嘴,但此事终归是愈少人瞧见便愈好。
至浮夷轩,却见两个看门的小厮正打着瞌睡。
慕汐轻咳一声,陡然把两人惊醒。
忽然见着来人,俩小厮忙不跌起身站稳,脸色慌张地跪下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奴才们因昨儿守夜,着实累了紧,才稍稍瞌了会,姑娘饶命。”
瞧两人不过是在值勤时懈怠了些,神色便如此慌张,可见裴行之素日行事规行矩步、朝督暮责。
慕汐亦不由得正色道:“这回便算了。若有下次,我定当要回了周伯,重重责罚。”
两个小厮忙慌声叩谢:“是,是,谢姑娘。”
“起来吧!”慕汐直入正题,“我前两日落了支簪子在里头,现下要进去拿回。”
纵是裴行之在时,慕汐来浮夷轩亦似如入无人之境,兼之两人才被她撞见偷了懒,正心虚着。现下听她这么一说,自是想不了那般多,便开门让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