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难嫁(重生)(168)
许知意回想起这事,十分庆幸皇甫临渊当年及时派人来干预,这才早早阻断了季楠思和苏淮卿的联结。
都已经不择手段做到了这种地步,这两人怎么还能凑到一块去?
不甘的情绪像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涌上许知意的心头。
她咬了咬牙,“你身份如此特殊,还要执着于和太子去争一个女人,若是被东宫视为眼中钉,将来只会引火上身!”
面对她激烈的言辞,苏淮卿垂眸轻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甫临渊这些年来一直在迫她就范?”
许知意面纱后边的唇畔翕动了几下,没有作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这些年一直在尝试给我寄信?”
许知意的眉眼看上去僵硬了不少,“我、我只是……”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少主罢了!
“你只是什么?”苏淮卿骤然拔高了音量,眼底含霜,“你凭什么擅自插手我的人生?”
少主?复兴旧国?
就是这些虚无缥缈的荒诞事物,让他过去束手束脚了十几年!
而那些所谓的生父生母的旧部们,还打算用这事束缚他的整个余生!
换作从前的他,对自己的未来本就不抱一点期待和幻想,得过且过地活着,或许对许知意他们图谋的事情没有那么反感,也不至于感到愤怒。
可现在,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为自己描绘出了一个万分企盼的将来……却有人站出来告诉他,他的人生轨迹生来就是定好的,他与思思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将来。
凭什么?
苏淮卿冷冷地凝视着许知意,周身不断散发着森然的气息。
感受到了他的厌恶,许知意心中生疼。
“少主!”她跪在了地上,颤着手从怀中摸出个信封。
她将信封高高举起,呈过额顶,“这是您父亲临终前留下的血书……一切,请您先将这封血书过目之后,再做决定吧?”
*
近日连连下雪,丹阳内积起了一层厚厚的雪。
街上行人稀少,偶有几个裹着棉衣的身影匆匆闪过,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新雪覆盖,尔后又恢复一片寂静。
如此严寒之下,姚子璇还是向国公府递了好几次帖子。
季楠思顾虑到她身子骨弱,多次拒绝,最终拗不过,还是应下让她雪停之后再来国公府。
到了雪停的这天,季楠思吩咐凝霜让人一大早便在门房备好碳火和汤婆子,迎接姚子璇的到来。
正午过后没多久,姚子璇姗姗来迟。
自季梁他们离开丹阳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季楠思的腿伤恢复得很好,能够在旁人的搀扶下在府内稍微活动活动。
用过午膳后,季楠思便坐在正厅看书。
她翻过一页书,抬眸间,透过敞开的两扇大门看见凝霜将人给带了过来。
姚子璇整个人被厚重的棉衣裹成了个红馒头,手里勉强抱着个汤婆子。所有姚府的婢女侍从都被她留在了门房处,不让跟着。
她远远看见季楠思,弯了眉眼,“楠思!”
她唤出来的每个字都伴随着白色的雾气。
季楠思蹙起眉看向一旁的含巧,“让人在屋内再添几个火炉子。”
“是。”含巧应声退了出去,路过姚子璇的时候福了福身子。
离厅门还差几步路,姚子璇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小跑着奔入厅内。
她停在了季楠思的面前,垂下视线去查看她的伤腿,“你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
季楠思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坐到身边,“这么冷的天,你不应该出门的。”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姚子璇走到邻座,压了压厚重的棉衣,一屁股将自己挤进八仙椅中。
“我要亲眼看到你好多了,才放心!”
她始终认为,楠思当初是为了优先救她才受的伤,自然很是上心。
姚子璇一边整理着衣摆一边说道:“对了,关于上次你让我回去问的事,我父兄的口风很紧,什么都问不出来……或许在他们看来,我们这些女儿家,就不应该过问正事。”
这个结果在季楠思的意料之中,“你直接去问,大抵是问不出什么的。”
“你是觉得我应该留心去偷听父亲和兄长的对话?”
季楠思将备在一旁的茶盏往姚子璇的方向推了推,“只有在他们不设防的时候,才能听到真正有用的信息。”
“你说得对……”姚子璇正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入口的微苦涩意让她的秀眉一拧,垂眸看向手中的茶盏,一只手将茶盖给翻开,送到鼻尖嗅闻了一下。
“这是什么茶?怎么会是这种滋味?”
她砸吧了一下嘴,惊奇地略略瞪圆了眸子,“入口虽是苦的,但是下咽之后,口舌是回甘的,带着一股从未闻过的淡淡花香……”
凝霜将一旁桌上的桂花糕摆到了两位主子的中间,含笑接过话,“这是山茶花乌龙,有散瘀消肿、润肺养阴的功效。”
这是一个月前她去城门口送行青帆时,从他口中听到的。当时她还奇怪青帆为何要没来由说这话,直到看到大黄叼来的那个木匣子,才明白青帆想表达的意思。
主子之前那段时日还曾说起过,小院内的山茶花似乎一天比一天少,原来是被隔壁的苏世子偷偷摘了去做花茶!
她起初还担心主子会固执地将木匣子给扔出去,可主子并没有那么做,自那之后每日都会饮上一盏这款名叫‘有悔’的山茶花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