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之后(109)

齐嘉砚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很快答应下来。

“怎么突然间想试着学做饭了？”

“学多一项技能，万一某天用得上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林舒玫最后那句话咬字咬的很重。

让陈昊掉头去了最近的市场，因为是傍晚，不可避免的堵车，快入冬了，天暗的快，林舒玫担心再晚些去，菜都要被买光了，于是便提议下车和齐嘉砚一起走过去。

两人下车的路口离市场不算特别远，林舒玫挽着齐嘉砚的手臂，走在人行道上，身旁是涌动的车流，头顶是是初亮的路灯，她和他讲着今天拍摄时遇上的趣事，他安静聆听，偶尔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和观点。

林舒玫不太喜欢他讲道理，所以经常齐嘉砚说到一半，快要到他讲道理时，林舒玫都会出声打断，岔开话题，往别的事讲。

一路步行来到了菜市场。她和齐嘉砚都没买过菜，一进大门，满目的摊子，两人皆愣在菜市场门口，直到被路人嫌弃挡道，这才缓过神来，不知从哪下手。

“你想吃什么菜？”齐嘉砚问：“想想看吃什么菜，然后在去买要用到的东西。”

林舒玫觉得他说这说话的语气跟做调查问卷似的，笑着回问：“那你想吃什么啊？”

齐嘉砚倒是都可以，他对食物没有要求，但想到待会是他们两个什么都不会的新手下厨做饭，没下厨经验，出于考虑，尽量还是选简单易上手的菜式比较好。

齐嘉砚报了几个日常吃的家常菜，林舒玫觉得可以点同意。

“蒸排骨的话，是要买排骨还有豆豉对吧？”林舒玫左顾右盼，目光寻找着肉摊，“这个点肉还新鲜吗？怎么看肉新不新鲜啊？”

“青菜呢？总要有道是蔬菜，要买什么蔬菜好呢？这个季节有什么蔬菜？”

“要吃鱼吗？吃那种鱼，你知道怎么看那鱼新不新鲜？还有青口贝，万一挑的是死的怎么办……”

齐嘉砚紧皱眉头，双手敲按着手机屏幕当场查，林舒玫问的东西他也不清楚。

“你查到了吗？”林舒玫也抱着手机，在各种软件搜索相关信息。

最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两人这才疲惫不堪提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红蓝黑塑料袋走出市场门口。

“等一下！”林舒玫顿住脚步，拎起手里的黑色塑料袋，“要不我们还是让老板把鱼杀了吧……我们都不会杀鱼……”

齐嘉砚瞥了眼林舒玫手中摇摇晃晃的塑料袋，那鱼还在里头扑腾，想到方才她在卖鱼档口前信誓旦旦说一定要回家尝试着杀鱼的模样，他不免笑出声，“不是说一定要回家自己杀吗？”

林舒玫眼神往别处飘，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有些心虚，“还是算了吧，我看过视频，感觉还挺难的……”

“没事，拎回家试试。”齐嘉砚朝她一笑，心想的是，这杀鱼再难能有多难，总不能比处理招标文件难。

看着齐嘉砚脸上掩不住的自信神情，林舒玫不好打击他。果然，回到家，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样，齐嘉砚对着木砧板上那条还在不停翘尾巴的活鱼，手足无措。

林舒玫从刀架那拎了把未拆封的菜刀递给齐嘉砚，“齐大厨开始吧。”

齐嘉砚带着塑胶手套，两手按住活蹦乱跳的鱼，白色衬衫上全是溅射的水渍。

林舒玫掩嘴笑说：“怎么没买围裙呢？”

齐嘉砚为自己的疏忽买单，承认错误，“只顾着挑菜，忘了。”

两人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厨房里忙活了到九点，活鱼没杀死，上海青炒成了隔夜菜……最末只剩一道蒸排骨勉强能下口。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胃口锐减，称得上身心俱疲，饭桌上，林舒玫舀了勺酱油放到米饭上，递给齐嘉砚，又给她夹了块熟透了的排骨，“将就着吃吧。”

“点餐吧，想吃什么？”齐嘉砚拿出手机准备点餐，林舒玫夺过手机放到一边。

“就这样吃吧，我觉得够了，刚刚好不会积食，也不会饿肚子。”说完她起身去木柜那拿酒和玻璃酒杯。

回来时，齐嘉砚把她牵到自己身边的空位坐下。

“怎么突然间要喝酒了，喝太多队身体不好，还容易认错人。”他说是这样说，但还是拿起开酒器敲开活塞，斟酒入酒杯里。

一提到那晚在酒吧认错人的事林舒玫就气恼，“真不是故意的，那天累的慌，又喝了酒，还有人骗我说他是你。”

齐嘉砚抿了一口笑道：“我们家小舒那么容易被骗啊？”

“那现在本尊在这，不过来亲一口吗？”

“少来，酒都还没喝几口呢。”林舒玫白了齐嘉砚一眼，去掰他搭在自己腰间不安分的手，掰扯了半天，那只手紧扣住腰部，怎么掰都掰不开。

林舒玫快速喝完杯子里的酒，连忙站起身，准备收拾饭桌。见状齐嘉砚也不逗她了，按下心思，起身和她一起收拾着碗筷。

家里洗洁精是新买的，透明绿色包装，以往家中的碗筷自有人洗，两人第一次洗碗也不知道用量，一挤就是满手的洗洁精，洗碗槽的白色泡沫满的快要溢出。

又折腾了好一会，才算把碗筷洗完。林舒玫听到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响铃，便擦干净手，走到外边去接电话。

只是才和客人协商完拍摄的时间，厨房那边就穿来一阵瓷碗破碎的声响。

林舒玫急忙关掉手机往厨房方向跑，一进门，就见齐嘉砚站在洗碗槽旁，右手捧着好几块碗的碎片，见她来时，微微一愣，眼底闪过几分不为人知的窘迫，随后他把碎片丢到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