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去找他聊聊。男人之间好说话，他还欠我人情。”

乔沐云闻言觉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齐烨白起身拿着杯酒往前面的卡座走去。

乔沐云看到齐烨白走过去，跟程灼扬碰了碰酒杯，程灼扬抬头认出了他，两人说了两句话，便一起往外走去。

酒吧内音乐嘈杂，她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乔沐云忍不住跟了上去，他们一路走到了酒吧外面。

程灼扬先开了口：“上次的事，抱歉，是我误会了。”

齐烨白淡然一笑：“没事，小柒也跟我说了，误会解开了就好。”

提到沈挽溪，程灼扬就岔开话题：“这次是来北京出差？”

“陪女朋友来出差。”齐烨白指了指程灼扬手上缠绕的纱布，“严重吗？”

“没什么大事，皮肉伤，没伤到骨头。”程灼扬语气轻松，不甚在意。

“那么豁出一切去救的人，就真的不在意了？”

齐烨白的话让程灼扬神色一僵。

程灼扬面色冷倦，声音也冷倦：“在不在意又怎样，当年是她要跟我分手。”

齐烨白看着他语调犹疑：“你们俩还没把当年分手的事说开？”

“有什么好说的，当年说的还不够明白吗？”程灼扬每每回想起她当年说的话，心就尖锐的抽痛。

“既然柒月没说，那就我来替她说！”乔沐云走了出来。

程灼扬转头看着她。

乔沐云走到他面前，盯着他，把这些年憋着的怨气全发泄出来：“当年，她爸爸刚去世，葬礼刚结束。你妈就来找柒月，要她跟你分手。说她配不上你，是啊，你们家多高贵啊？嫌柒月有政治污点，那是她想的吗？她又做错什么了要承受这些？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检察官。那个时候她承受了多少你知道吗？柒月为了你跟她妈妈抗争，把她妈妈气到吐血肿瘤恶化，她有多愧疚你知道吗？那一年柒月接连送走了她爸爸和她妈妈，她家破人亡，大病了一场，休学了一学期，病的差点就没挺过来。后来她在她姑姑家寄人篱下，过得又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拼命的打工挣钱，去法国蓝带，好不容易这两年日子好过点了，你又出现了，搅乱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又说走就走。你凭什么？她当年受苦受难的时候你在哪？”

程灼扬呆愣在原地，像是浑身被冰水浇透，全身心的冰冷麻木。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头脑发胀，脸色僵硬。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跟他说？为什么什么都不跟他说？

程灼扬整个人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壁上，久久回不过神。

段州野见程灼扬迟迟不回来，给他打了电话“兄弟人呢，好不容易回来趟，大家都等着你呢。”

“我在机场，去趟上海。”程灼扬声音低沉。

段州野惊讶道“你不是刚从上海回来没两天，又去干什么？”

“去找她。”

三个字，段州野就明白过来了。什么也没多问，程灼扬一但沾上沈挽溪就没什么理智可言“行吧，一路平安，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吧。”

挂了电话，段州野叹息了一声，希望他们俩这次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飞机在北京的夜色中起飞。

落地上海的时候开始下雨，一如七年前的雨夜。

程灼扬从机场打了车直奔沈挽溪的住处，下了车，冒雨直奔三楼，站在301的门口，举起了手想敲门，又放下，水滴从他的手上滴落。犹豫了很久，他仍旧不知道开了门要和她说什么。可想见到她的心，跳的疯狂。他最终还是敲了门。

沈挽溪刚在厨房烤好一个焦糖布蕾，听到敲门声就跑去开门，算了算日子是乔沐云出差提前回来了？

一边转动门把手开门，一边道：“云云，你出差完这么晚你还来......”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沈挽溪整个人僵住。

程灼扬。

他为什么会来？

不是说到此为止吗？

不是说再也不要见了吗？

为什么还来？

“柒柒......”程灼扬哑着嗓音开口，双眼通红，发丝上的雨水顺着滴下来，流到脸上，又沿着下颌线滴下来。

他叫她柒柒......

不是沈小姐，也不是沈挽溪，是柒柒。

沈挽溪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程灼扬心疼的揪成一团，上前一步，伸手抹去她的眼泪：“柒柒，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承受一切？”程灼扬把人搂到怀里，眼角的泪顺着脸庞滴落。他真的恨自己，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现，他还对她说那样的狠话。

沈挽溪靠在他的肩上，眼泪无声的留下，他还是什么都知道了。云云去了北京，程灼扬这样来找她，她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云云什么都跟他说了。

沈挽溪哽咽的问他：“手怎么样了？”

“没事，不疼，过几天就能好。”程灼扬满不在意。

沈挽溪扯了扯他的衣服，湿透了：“手上的纱布是不是也湿了，重新包一下。”

程灼扬仍旧抱着她，不肯松手：“再让我抱一会儿。”

“你这样要感冒的，对伤口也不好。”沈挽溪说完，程灼扬仍旧不为所动，她知道拿自己威胁他才最有用，又说道“我也会感冒。”她身上的衣服也要被他印湿了。

程灼扬这才松开了她，看着她身上的居家服也被他弄湿了几块。

沈挽溪转身，程灼扬连忙拉住了她的手：“生气了？”

“不是，去拿医药箱。”沈挽溪指了指客厅柜子上的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