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吸引boss的独门技巧[无限](329)
有了操控身体的能力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去摸了把脖子,掌心感受着脉搏规律的跃动,稍稍松了口气。
“愣什么?赶紧进去,我马上还得出门。”父亲在他背后猝然开口。
!!!
被男人砍死的身体记忆仍残留在脑海里,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青涿头皮微微炸开,全身鸡皮疙瘩冒了出来,指尖也下意识染成了血黑色。
不过他很快就硬生生忍住了身体本能的条件反射,假作自然地走出晦暗的玄关,来到双人床边。
尽量忽视杀人凶手那道令他如芒在背的视线,青涿冷静下来,脑中开始回忆死前看到的那一幕。
青瓷碗里,荡漾的水纹将反射出来的景象切割成崎岖不平的几份,在那里,他看到了余盈水的脸——
脸上装载着金童子的五官,或者可以说,是方茵的五官。少年身躯,婴儿面容,何其恐怖。
那金童子无论是古曼童,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总之是余民光与洛玉霞请回来的一尊招财涨运的邪鬼。母亲说他们供养了方茵十二年,也就说明在供这尊童子像第三年时余盈水才出生。
不知因何缘由,余父余母似乎早就认定了余盈水就是前来讨债的方茵,甚至早就筹谋着要“送神”。因此在看到面容诡谲的女儿时,母亲眼里只装载着深深的恐惧,并没有震惊。
那么问题来了。余盈水……真的是方茵吗?
从目前已知的种种迹象与线索来看,答案无疑是肯定的,但青涿仍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既然身为邪祟,余盈水为什么没有半点自保的能力?仅仅在脸上表现出原型,那不是当着人面吆喝“我是怪物,快来杀我”一样,毫无威胁、只会招来杀机吗。
还有,那襁褓里的东西显然更有古怪,它展露出来的蛛丝马迹中压根不像是新生儿,而更像是已经三四个月、甚至半岁大的婴儿。
正当青涿冥思之间,父亲又走到厨房的玻璃门边,无神而淡漠地看过来,“你要去厕所吗?”
正因感受过从这中年男人身上爆发出来的狂暴杀意,青涿此时认真审视了他一遍,才蓦然惊觉身为父亲的他态度过于冰冷。
被一次次事业上的失败、被从高处拉到底层的落差感折磨得夜不能寐,这名可怜又可恨的父亲便把这些困顿与苦楚都提炼成罪名安插到女儿身上。
以此慰藉自己:都是因为这尊请来的邪祟作怪,只要把讨债鬼送走,把它杀死,一切都会好起来…!
而他眼中的邪物、讨债鬼,即便被爬满灰尘与铁锈的斧头斩断脖子,死后的心愿仍然那么干净,让人替她不值。
她只是想尝一口爸爸买回来的蛋糕,就算这不是为她而买,就算她的生日已经在十二点过后宣告结束。
第185章 试衣间-童装(7)
一声毫无感情的问询将青涿的思绪扯回。他看了眼玻璃门上刻意为之的挂锁,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念头。
“去。”他答。
父亲沉默地把钥匙掏出,与上回一样替女孩开了锁。
“去吧,快点儿。”
青涿小跑到厕所里,关了门,先是拧了一把水龙头,确认里面出不了半滴水后,才若有所思地把手伸向洗手台上那株多肉。
这房子虽说是三个活生生的人居住的地方,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死气沉沉、日暮西山的模样,仿佛一只逼仄的褪色棺材,埋葬着事业、家庭与梦想。
只有这株名为“肥肥”的多肉从灰幕中刺穿,用它肥嘟嘟、嫩生生的肉瓣描画出一笔绿意。
装着它的青花瓷器也不染尘埃,似乎被什么人极为宝贝地每天擦拭,透亮光滑。
青涿将它小心翼翼地端在手中,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把腰间的毛衣和校服往上一撩,将肥肥罩了进去。
冰冷的瓷面和柔软肚皮碰在一起,激起一阵冷意。
隔着一层校服,确定自己将易碎的瓷器扎扎实实地托住了,青涿微微弓起腰,特意从漂浮着杂絮的污水桶中舀了些水冲进厕所,好对外边的父亲交代。
这回,他并没有让男人多等。走出玻璃门时父亲正刚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入嘴中,还没来得及掏打火机。
父亲看见弓腰驼背、双手捂住肚子的女孩,皱起眉头,在眉心挤出三道深深沟壑。
“你怎么了?”他沉声问。
青涿肩膀缩了缩,抿一下嘴唇,声如蚊蝇,“肚子疼。”
视女儿为邪祟的父亲当然不会有任何怜惜之情,正是笃定了这一点,青涿才如此堂而皇之地把多肉带了出来。
父亲的眸光在这时动了一动,他“嗯”了一声,又十分僵硬地补充上一句:“肚子疼就多喝水,多喝水就好了。”
不假思索的话里捞不着半点温情,青涿望了眼他的神色,又轻轻咬住下唇,作出疼痛难忍之色。
“爸爸,这个门能不关吗,我过会儿可能还要上厕所。”
父亲眉毛一动,一手护着风,另一手“啪”地打下打火机,急促地猛吸一口,然后抬脚迈步到厨房中,扭开了洗碗池上方的水龙头。
咕嘟嘟抽水声响起,父亲又把开关拧上,抬起头在烟雾缭绕中左右环望,最后盯住女孩,嘱咐道:
“那你千万不要去碰灶台,知道吗?”
借着烟味的麻痹一吸一吐后,父亲似乎突然发现了自己语气的生硬,又画蛇添足般地解释了一句。
“我和你妈就是担心你碰煤气,那个东西很危险。”
“知道了,爸爸。”蹩脚拙劣的谎言、欲盖弥彰的说辞说不定能欺骗住三年级的余盈水,却压根瞒不过成同是成年人的青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