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吸引boss的独门技巧[无限](341)
只在这一瞬,它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噼啪噼啪的爬地声比平时快了一倍,肆意发泄着痛感与急躁。
而那两张黄符此刻也焦黑了一大半,有如被火焚过一般,化作灰黑的纸灰掉落在地。
事到如今,荣婆要再分不清哪边是人哪边是鬼,就得从产科右转到脑科去看脑子了。
她那双混浊不少的眼球满怀复杂地看了眼青涿,扯了扯嘴角,“……谢谢。”
青涿则没理会她的道谢,更不耐烦像上一轮回那样点醒她。
对于荣婆这个学艺不精、害人不浅的伪道,要不是他单枪匹马搞不定鬼婴,哪会浪费两张符纸管她死活。
正在这时,狂躁不安的鬼婴又倏尔出现在了屋子正中央的位置。
诡异中带着一丝温暖的红光铺洒在它头顶,它恢复了胚胎最应有的蜷缩姿势,只除了一颗脑袋高高扬起,灰白的眼珠爆发出汹汹恨意,眼神粘在不远处二人身上。
它被横插一脚的青涿害得元气大伤,光滑的脑门上还留下两块长方形的焦痕,便暂时歇了继续斗法的心思,休养生息起来。
荣婆哪能由着它养精蓄锐?拖起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就想要乘胜追击,却在刚要往前走时被扯住了衣角。
朱红暗影中,女孩的脸颊被描了层神秘的边,一双杏眼盛满了兴味,老神在在道:“别急,先看看嘛。”
就像是每一个恶作剧的小孩都喜欢看到大人惊愕仓惶的模样,青涿也对自己埋下的那颗地雷威力期待不已。
视野中,鬼婴开始舔舐伤口。
轻薄的眼皮盖住了那双惨白的眼仁,仿若冥想一样的姿态。这种动作放在平时只觉得可爱、圣洁,但搭配上满片满片的血光,却有说不出的诡异。
“它不会是……”荣婆从鬼婴的动作中看出端倪,转念一想便猜到了食阴阵头上,面色有些阴沉,又萦绕着不解。
在她隐含担忧的目光中,鬼婴的动作却遽然停滞,连伸了半截的舌头也耷在唇边,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一秒后。
“啊啊啊啊啊啊!!!”前所未有的尖厉咆哮化作骇人的声波冲击到人的耳膜中,震荡得叫人脑子嗡嗡作响,甚至开始隐隐头疼。
几乎在第一时间,青涿就拿两只手捂住了耳朵。
鬼婴身上本就被桃木剑戳出大大小小的伤口,如今那些被舔舐过的地方居然一寸一寸地开始溃烂,就连舌头也烂了半截。肉块挂在身上摇摇欲坠,堪称体无完肤!
然而,还不止。
方茵试图从食阴阵里吸取能量的做法不仅仅是在伤口撒盐,更是慷慨豪爽地洒了把寄生虫。
有浅绿色的嫩芽开始从伤口的肉坑里冒出。
一颗、两颗、三颗……但凡被它舔舐过的伤口,都焕发出了木的“生机”。
鬼婴痛得满地打滚,还未发育完全的稚嫩声带已在嘶吼中受伤,发出的惨叫不啻于真正的鬼哭狼嚎。
由自己导演的这一场大戏终于开幕,青涿拍拍荣婆躬着的背,“该上了,你去控制住它,别让它乱动。”
趁你病,要你命。
荣婆颇有些惊惧地转头看一眼个子矮矮的小姑娘。
这老余家的闺女……真的是人吗?她为何会对眼前发生的所有事都了然于胸??
忌惮归忌惮,鬼婴还是要除的。荣婆破天荒地下意识听从了这个小女孩的委派,举起半支桃木剑、掐着法诀便朝鬼婴冲去。
她来势汹汹,鬼婴硬是捱着剧痛迎战,负隅顽抗了几回合,终究还是被对方抓住破绽,施法定在原处。
青涿立马迈着小短腿蹬蹬跑了过来。
事实上,这个画面着实有点滑稽。因为他腰间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水瓶真的太过臃肿,差点就能把那只口袋撑裂开。
他一手扯着校服衣摆,另一手握住水瓶的提手,费劲地把它从口袋中拔出。随后拧开瓶盖,另一手毫不客气地捏住鬼婴的两颊,抬起水瓶里的符水就往它嘴里灌。
符水算是经过稀释过的符咒。不过因为怀着长达好几年的畏惧与忌恨,余民光下手从不抠搜,一碗水足足点了两只符。
因此,鬼婴接触到了符水的口腔也跟着遭了殃,瞬间燎起一个个大水泡,水泡又在不断增大中啪地破裂,溅出黑乎乎的血水。不难想象,它被迫咽下这些符水后肚子里是如何血肉横飞。
作为亲手画出符咒的荣婆,哪能闻不出来水里的味道?她略一想便知道了余盈水手中符水的来源,不免更加对这女孩的心思之深沉而感到心惊。
符水只堪堪灌下半瓶,荣婆手中用以制衡鬼婴的桃木剑彻底碳化报废,定身法阵倏然失效,早做好准备的青涿立时抱着自己的水瓶退离三米远。
鬼婴身上长满了一指长的新芽,在几番折腾后宛如一块死肉掉在了地上,只剩双手的十指不住地抽搐。
红色聚光灯将它笼罩住,仿若展示着一场戏剧的惨淡落幕。
屋内二人却都没有放松警惕,静静等待了几息。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游戏boss死前还会进入狂暴状态,蛰伏十二年的方茵当然也不会轻易死亡。
果然,在四面寂静之时,鬼婴咯咯咯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奇诡不定,细细一听又好像是在一抽一抽地哭。
它动了。
鬼婴爆发出了自己最后一点力量,猛地向自己的头号仇人冲去。
荣婆大骇,转身就想跑,惊慌失措地对青涿喊道:“救我!”
没有桃木剑和符咒防身,这名伪道和一块肥肉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