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吸引boss的独门技巧[无限](45)
红色地毯、红色绸缎、红色桌椅、红色服饰……整个主屋似乎都被这同一种颜色淹没。
偌大的主屋最内安置了两把太师椅,一男一女各坐一边,正对着大门。其下是铺就了暗红地垫的过道,过道两侧摆设了诸多座椅,只有门边六把椅子像是被特意空出来的,其余的座位都宾客满载。
除了端坐在座椅上的人之外,主位旁还站立着一名同样身着暗红长衫的男子,他头戴一顶圆形瓜皮帽,手上捧着一册书页。
在老人推开大门的一瞬间,屋内所有“人”都扭转头颅,几十道呆滞无神的目光紧紧锁住屋外这六名不速之客!
它们脸色青白,嘴却像涂了口脂一样鲜红无比,给人带来的悚然感就像是看到了上着死人妆的仿真人偶。
屋外的几人瞬间紧绷起来。
对于眼下的古怪凝滞气氛,领路老人毫无所察,她侧过身示意众人进屋,右手握拳抵在唇间咳了两下,说:“贵客们还请进屋观礼。”
静静等待了十秒左右,屋内的怪物们眼也不眨地保持扭头的姿势,暂无任何要发起攻击的预兆,几人便由徐珍息带头,陆续进屋在门口落座。
以红色为主基调的厅堂猝然闯入了身着橙黄蓝绿各种色调的六人,倒将阴暗沉闷的氛围吹散几许。
“真吓人。”刚刚入座安定,朱勉励就忍不住用气声朝秘书吐槽。
结果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秒,一句尖唱赫然在耳边炸开。
“吉时到,请新人——”
刚刚悄悄说小话的朱勉励被吓个正着,肉圆的身体猛地一抖。
开口的正是主位旁的那名男子,他似是担任了傧相的职责——即古时的司仪。
在他的叫喊渐歇时,身披红凤嫁衣的新娘和搀着她的丫鬟一同出现在门口。她们缓缓踏过一掌高的门槛,在赤色过道中站定。
环绕在演员们身侧的死寂目光终于挪开来。在场众宾客皆紧紧看着中央的新娘,仿佛正在参加一场正常的婚礼,等待礼成后为新人送上庆贺。
“一拜天地——”傧相的赞礼声紧随而来。
不对。
青涿盯着视野中央缓慢转身的新娘。
她怀中捧着一团牵红,理应两位新人各执一端的吉祥物此刻却只由一人拾起。
新郎呢?都到拜堂的节骨眼上了……
此时,新娘终于转过身面向屋外,连带注视着她的青涿一齐关注到了外头的异样。
阴云密布的天光在几人踏入主屋这短短几息之间迅速暗沉下来,黑压压的一片乌云盘桓在低空之中,似乎马上要降下狂风骤雨。
新娘独自一人冲门外深深一鞠躬,脊背折成了直角。
“二拜高堂——”
尖细的唱礼持续响起。
折了腰的新娘缓慢直起身,又挪动着脚下的血红绣鞋,直到鞋头的金凤衔珠正对高堂之上的男女。
她再次弯下腰一鞠躬。
“砰!”震耳欲聋的拍击声乍然从主位传来!
新娘的父亲,也就是坐在左侧太师椅上的男子猛地一拍手边茶案,案几上的茶杯都被震得叮啷一响。这名直至刚才还神色平板呆滞的男人突然之间怒不可遏,他站起身,唇边两撇胡须气得发颤,用食指毫不客气地朝新娘指去。
“袁育姿,你的新郎呢?”
他怒气冲冲地诘问道。
异变骤生,整个屋堂内顿时哑然无声。
包含被质问的新娘本人,也只是静立原地,不作任何反应。
宁相宜的座位距离主位最近,她不安地望一眼青涿,见对方神色淡淡,稍微获得了些许安全感。
然而,新娘的无动于衷和沉默进一步激化了男人的愤怒,他一手抄起案上的青花瓷茶杯,直直甩到那双红色绣鞋跟前。
青白的瓷釉茶杯摔裂成几瓣。
新娘母亲也再维持不住端庄优雅的坐姿,她紧锁起精心画成的蛾眉,涂有鲜艳蔻丹的长甲死死卡住掌心的滚珠:
“伴郎伴娘呢?!新郎为何不见了?不是你们送来的吗!”
她漆黑的眼珠阴恻恻地滑向贴着门口而坐的六人,正好与其中一位身着藏蓝长袍的青年对上视线。
正是双手扶在膝上端正而坐的青涿。
在一群红艳艳的宾客以及五颜六色的伴郎伴娘中间,他的深色长袍反而格外显眼。面对这两位不似活人的新娘父母的发难,他的反应极为平淡。灰色的眼眸平静地投射过来,隔几秒才缓缓眨一下眼,过程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相比之下,他身边坐着的墨绿衣裳小胖则紧张地多。
在新娘父亲拍桌而起的那一刻,他就立马扬起了那双浓眉,瞪着眼不住地在主位二人与新娘之间来回观察。
眼下新娘母亲明显提到了他们这群负责送新人的伴郎伴娘,还张着鲜红得吓人的双唇质问他们,立刻唬得他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心里还想着:我们怎么知道!我们也好奇呢!
好在女人似乎也并非找他们讨要说法,在短暂的寂静过后,新娘父亲甩袖怒道:“来人!先把新娘送到婚房。”
“你们几个,”他又伸出戴有碧色玉扳指的手,指尖从最靠内的宁相宜一路比到最外头的曹艺,“把新郎给我找回来!!新人不齐,这婚宴就不得开始!”
随着他令下,屋外鱼贯而入四个家仆打扮的小厮,两左两右地分别挟持住新娘,控制着她向外而去。
即使这种时候,这个穿着繁复嫁衣、本该是今日最幸福耀眼的女子也仍然未说话。
眼见着新娘和四个侍仆要消失在视野中,而上一秒还在暴怒的新娘父母又恢复成诡异的面无表情姿态端坐回木椅上,青涿当机立断起身:“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