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吸引boss的独门技巧[无限](680)
急促的拍门带起木屑倒刺轻颤,开裂的油漆与木板另一端传来模糊的女声。
“张雪姐,你在里面吗!”
众人此刻待着的是位于38层青涿的房间,而“张雪”的房间则位于56层。
谁费了那么大劲找到这里来的?
张久虞把爻恶写下的药方折起来放入口袋里,朝江逐厄使个眼色让他挡住玄关朝沙发的视线后,在鼓点一样的催促中打开了门。
“徐护士?”
徐护士一见她露面,便机关枪似的火速开口,脸上急出了红晕:“张雪姐,刚刚有好几个邻居找我说身上起包发痒,我看了一下,症状都一样,而且都是同一层的人,我担心可能是传染病!”
话听到一半,青涿的面色便倏然凝重起来。
刚刚发现肖媛媛得病时,他就恍惚嗅到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他们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张久虞把脸一沉。
留下周繁生看着肖媛媛,其余几人随急得大喘气的徐护士坐上电梯,上行至42层。
长窄而憋闷的楼道比平日更静一些,左右与前方大门紧闭的屋内只有压抑的吟声,将行走在长道中的人团团包围。
“我担心他们出现交叉感染,就让各自待屋子里了……哦,还有楼道里的监控员,也先让回去了。”徐护士脚步匆匆,边走边说,而后停在左侧第一户门前敲门。
好像有人专程守在门后,几乎是敲门声响起一瞬便开了门。
开门的中年孕妇脸色通红,一只手背在背后,小臂微微颤抖,表皮刮擦抓挠的窸窣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徐护士,你总算来了!快看看老杨,他都要开始说胡话了…!”女人仿佛遇到了救星,忙带着往屋内走。
即便此时她的右手也舍不得离开后背,轻薄的衣料被挠破后疙瘩里爆出的血色染深。
爻恶和张久虞二人进了屋,一进去便看见吊扇正底下站着一个光膀子的男人。他皮肤上腻出的薄汗闪着晶光,黄黑的皮肤在白炽灯的冷光照耀下竟透出抹不正常的红。
相比起妻子的克制,这男人显然更无法忍受密密麻麻的瘙痒,他不知从哪里找了只刷鞋用的长柄硬毛刷,狠狠地刷着自己满目疮痍的后背。
“痒,好痒……”
爆出的血与干瘪的疙瘩外壳混在一起,又被硬毛刷刮得稀烂。
等候在门口、视野被玄关转角挡住的青涿都能听见那仿佛洗帚刷衣服时的声音。
爻恶出门后,立马向他同步了情况。
“症状和肖媛媛的一样,不过更严重些,而且伴有发热。传染性较强。”爻恶走在青涿前方一米半的位置,声音沉冷,“你先回去,我再去看看剩下的人。”
强传染的病,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
青涿却不赞同地拧起眉:“你是医生,又不是病毒隔绝体。”
他的本意是,既然已经发现是未知的传染性病毒了,那剩下的病患看与不看都一样,爻恶作为医生是宝贵的资源,更不能出事。
……当然,除了理性思考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性关心。
然而爻恶这人却不知读出了别的什么信息,高挺的背影一顿,逆着光转过身来,眼神锁定到他身上。
“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你那位……周先生的身体?”
“……”青涿眨了下眼,愣愣看着爻恶在另一户门口消失的影子。
过了好一会儿才把那股荒谬的“捉奸感”从脑子里晃出去。
……
情势比众人预想来得更加紧急。
被暂时命名为“血痘病”的病毒传播路径多样,条件简单,像是春日蒲公英头顶的白色冠毛,被风轻轻一吹便撒到了大厦各个角落。
交谈声、脚步声一时间从整座大厦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轻微的、密密麻麻的窸窣声——那是人类抓挠皮肤的声音。
居委会反应过来后,立即遣散了安排在各层的监控员,安排专人填报了一长串的医疗物资,又在每一层长廊上张贴了新的告示。
【传染病突发,非必要不外出。】
在逐渐严峻的形势中,惶惶的人心与不知何时会从皮肤上生根发芽的血痘一起,顺着墙根爬进每一间房屋。
当天夜里,空气变得浑浊燥热,口鼻里呼出的气体掺了肉眼不可见的菌丛,在来不及逃往更远处时又被肺部席卷着吸入。
青涿接了三通电话。
第一通来自周繁生。他说肖媛媛发热到了38.5度,如今已经昏睡了过去,时不时发出一些呓语。而他自己也无可避免地中了招,只是情况要稍好些。
第二通来自爻恶。他要统计传染情况分析感染源与传播途径,用着最公事公办的语气态度问青涿是否安好。
青涿挨着听筒,耳朵传来塑料壳上的凉意。他说了句一些都好,然后隔了五秒钟,又带着笑意问了声。
“请问周先生的身体也还好吗?”
对面沉默了一秒。
“好得很。”他没什么情绪地回了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第三通来自56层的犯罪心理学教授。
他问青涿,要不要再喝一杯茶。
当青涿听清那经过电话线而略有些失真的话语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这一下午,自己与病患之间的距离早就越过了安全的警戒线。除了机能异于常人的驭鬼师的身体,江逐厄、张久虞和周繁生也都开始出现身上瘙痒的症状,唯独他什么事也没有。
他想到了前几天新居民入住时丁高远硬是递到自己唇边的那杯茶。
而对方在大厦陷入水深火热时说这么一句话,明显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