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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算(13)

作者: 巧克力流心团 阅读记录

路梨矜听得云里雾里,记得到仔细。

起初大家以为路梨矜的不会是谦逊,直到她犯了至关重要的错误。

“先抓后打。”把西的明艳美人好心科普道,“你要是先打了牌,后来的抓出能凑对的怎么办呀?”

路梨矜连着点头说自己记下了,奈何肌肉记忆不听使唤,下一次还是会先抓。

其余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楚淮晏,路梨矜品出大意,“快点儿教教你家小朋友啊!”

楚淮晏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讲,“就该让你们散场,竟给我找麻烦。”

臆想中的苛责没有到来,楚淮晏是亲自上手帮忙抓的,连续若干次后,路梨矜形成了新的肌肉记忆,终于不再犯错。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新手保护期这一讲,她稀里糊涂的摸索着如何打牌,在抓到一张一万的时候,谨慎地开嗓,“我这……好像是胡了?”

“别怀疑,推牌吧。”楚淮晏拍她的肩膀。

舒悦窈眨眼,竖起大拇指夸,“可以耶,收钱收钱,说起来,我们可以叫你什么呀?矜矜,还是矜矜(qin)?”

难得被人问到这种多音字,路梨矜愣住,“叫梨梨就可以。”

“好哦,不好意思,我是专业关系,看到多音字就习惯确认一下。”舒悦窈帮忙把她面前的拍推到洗牌口,又从装筹码的柜子里翻出粉红色钞票开始点钱,边数边科普着,“这位叫应谨言,她不太喜欢讲话,你下家叫林故若,唔……怎么说呢,你跟她搞好关系,可以获得风水墓地的选购权。”

路梨矜反应了半拍才意识到林故若家该是经营殡葬生意的。

讲最俏皮的话,说着最严肃悲伤的事。

或许有人天生就极具亲和力,路梨矜跟另外三个女孩子相处融洽。

楚淮晏只陪她打了一圈麻将,就离开接电话去了,透过落地窗,能看到冷冻的水潭边,颀长矜贵的身影。

路梨矜在噼里啪啦的洗牌声里,有刹那的走神。

“梨梨中午有安排吗?”除开推牌几乎不怎么出声的应谨言忽然发问。

“哎?”路梨矜不明所以,如实回,“我要看楚淮晏有没有安排,才知道自己的。”

应谨言颔首,没有再多问什么。

路梨矜上手飞快,掌握了“碰、杠、听”及给人点炮等多项技能,新手保护期随之消失,牌运有时尚可,但总差一点点儿才能赢。

几圈打下来都是小输,舒悦窈算赢得最多的。

“我去个卫生间,等下再开。”一局结束,林故若扶案而起。

应谨言陪着站起来,去取衣挂上的外搭,“我去胡同口买酸奶,都喝吗?”

路梨矜想说自己现在喝不来凉的,还未开口就听见应谨言又问,“梨汤你喝几分糖啊?”

老北京的胡同,瓷坛酸奶算是标配,逢冬日也有人家门前炭火炉煮小吊梨汤。

女孩子间的友谊总是微妙,一个眼神看你顺眼就能当朋友,几圈麻将下来也算是混熟,茶室里只剩下舒悦窈与路梨矜。

她捧着见底的奶盖茶,似是而非地讲,“谢谢你们。”

“谢我们什么?”舒悦窈葛优瘫在藤椅中,杏眼水润狡黠,“是谢我们帮你赢淮晏哥钱呢,还是谢我们接纳他身边的你呢?”

心思剔透有时算不上好事,反倒是路梨矜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舒悦窈仍旧是那副瘫痪的姿势,悠悠然讲,“实话实话,人都是爱屋及乌的双标存在,你站在淮晏哥旁边,所以我们对你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路梨矜飘忽的视线落定在窗外楚淮晏的背影上,闷声苦笑。

她听见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每个骨节都在战栗,“所以他是已婚吗?”

事到如今还在纠。缠所谓的公序良俗,路梨矜也不知道自己再想些什么。

“他已婚。”舒悦窈恳切的答复将路梨矜推入万丈深渊,又很快捞她回到地平面,“的话,我们三得多有病能跟你组麻将搭子啊?”

路梨矜长嘘气,偏头看向舒悦窈,“你说话能不大喘气吗,我快被你吓死了。”

“略略略。”舒悦窈做鬼脸,无所谓讲,“就算楚淮晏有未婚妻,看你现在这茫然的样子,错的也是他吧,跟美少女有什么关系呢?”

极模棱两可的回复。

路梨矜咂摸了挺长时间,都没判断出这话是楚淮晏有未婚妻、还是没有的意思。

应谨言走时没有关茶室的入口门,红顶绿毛的鹦鹉飞进来,舒悦窈横手臂,它便稳当的立在上面,颇有几分建国后冒险成精的意味。

鹦鹉园眼睛滴溜溜地打转,歪头看着路梨矜。

忽然一字一顿地突出句,“大、难、不、死,必、有、下、回。”

室内的气氛刹那间安静下来。

路梨矜的笑容一丝丝抽开,扔下句“抱歉”落荒而逃,不知不觉间推开了茶室的外门,迈进那片枯竹林。

楚淮晏还在通话,她不好迎上前去,没有外套的加成,秋冬装的香奈儿套裙只剩下风度。

寒意从四面八方侵蚀而来,路梨矜不知为何没有回到室内。

她该回去,方显分寸。

“嗯,我知道了。”

“您在我这儿念经没用,还不如去拜菩萨。”

楚淮晏吊儿郎当地敷衍着,“实在无聊您跟曲楚唠嗑去啊,听他给您讲相声逗趣儿。”

楚歌又呵责许多句,中间难免带上“甄乐”的名字。

家长总是这样的,明明过年时候才见完,现在又急着催促些什么。

楚淮晏与甄乐成年后的关系称不上好坏,有事时百分百搭把手,逢年过节、长辈生日必定出席,除此之外少有多余见面的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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