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27)
出轨的未婚夫,众目睽睽下被横刀夺爱的未婚妻。
当谈资可以说上大半天,但注定没人能拿楚淮晏开玩笑,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必须缄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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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晏的步调很稳,怀抱里并不颠簸,路梨矜沉默地缩在其中,竭力汲取他的体温和气味,想多留住一些。
白纱裙摆极地,路上行人无不侧目看着这对“逃婚鸳鸯”。
过了几分钟或是一世纪,刺眼的日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暗,路梨矜扶着楚淮晏的肩头站稳,四下环顾,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两栋建筑的夹缝中。
高楼间隔出了个暗巷,冬季日头低,他们站在墙下暗处,阴冷萧瑟。
下颌被捏住,楚淮晏扣着她,逼迫路梨矜仰头与自己对视,黑眸深邃,
外套抵御了寒风和贴靠墙壁的冷意,路梨矜眼眶微红,嘟哝着,“你说过你不会生气的。”
楚淮晏勾唇,缓缓道,“我反悔了。”
路梨矜伸手去抱他,踮脚让自己凑的更近,鼻尖差几毫米就能贴上,温热的呼吸缠。绕着。
“好玩吗?”楚淮晏薄唇开合,骨节分明的手拨开外套,揉上浑。圆丰。盈。
婚纱裙是抹。胸款,他不费吹灰的摸进去,软而大,五指分开才能勉强掌控住全部。
“唔。”路梨矜没有躲避,只是发出微弱而纷乱的喘。息。
布料被卷下些,宽大的手掌轻轻拍打着软雪,雪顶红梅颤。栗盛放。
路梨矜带着哭腔呢喃,“好痛。”
她理应感到屈。辱与冒犯,然而实际上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异样的期待令她顺从。
“忍着。”楚淮晏端水平稳,又扇了几下左侧,直到路梨矜的泪滑过脸颊,滴在他手背,才堪堪停下,“倒是会叫。”
他没什么情绪的帮她整理好衣服,转身走向巷口,车已经停在路边等了很久。
路梨矜无措地裹紧外套,看着他走进日光里,下一瞬,楚淮晏蓦地回头,又走向她,踏碎满地光斑。
“你。”路梨矜抽泣,吸着鼻子。
楚淮晏一言不发地拉她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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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暖风很足,驱散了阴冷的寒意,徒留下冰凉的感知。
路梨矜清明的意识到所有事都结束了。
无论是与陈扬、姜琦、还是与楚淮晏。
谁能接受彻头彻尾的欺骗呢?
早知今日,还是会有当初的吧,总好过没有遇到这个人。
扭好的矿泉水瓶被塞到手里,路梨矜缓慢地低头,透过瓶身看扭曲的车前座椅椅背,又迟疑着抬头,望向旁边的楚淮晏。
青年的侧脸优越,半身浸润在日光里,肩头拢了层薄薄的晕。
冷白匀称的指节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膝头,昭示着他的不耐烦。
“为什么?”路梨矜颤音问。
楚淮晏没有回答的意思,于是她补全了问句,“为什么还拉我上车?”
一声哂笑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楚淮晏漫不经心地回,“留你在那儿等人上?”
“……”路梨矜哑然,伸出即将碰到楚淮晏的手倏然收回,乖巧的放置到自己腿上。
楚淮晏顿了片刻,又问,“去哪儿?”
路梨矜报出了自己学校的地址。
窗外的风景不断后置,落雪的帝都其实挺好看的,只是路梨矜无心欣赏,眼前的所有都朦胧而模糊,努力睁大眼睛,撑着不许泪落下去。
迈巴赫平稳的停在学校门口,路梨矜去握车门,想推开逃走,但没成功。
楚淮晏打了个电话,保安很快抬了杆,豪车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开进校园里,好在还在假期,不回家过*年的学生寥寥。
握着门把的指骨泛出青白色,车拐了两次弯,终于停在了宿舍区。
“对不起。”路梨矜鼓足勇气回眸,憋出句苍白无力的道歉。
楚淮晏瞥来淡漠的一眼,语气里带着些许疲惫无奈,“你走吧。”
路梨矜推开车门,跌跌撞撞的逃开,一口气爬了五层楼梯,才扶着墙面轻。喘回过神来,泪已经流了满面。
肩头的外套忘了换给楚淮晏,实际上很难说不是故意。
三人寝只有路梨矜一个人留宿,空荡荡的,狂哭或狂笑都无人在意。
她把婚纱裙换下,团成球塞进垃圾桶,拉开窗帘时正巧扫到姜琦的桌面,自己与她的合照还放着,两个女孩子笑容明媚。
路梨矜把相框倒置。
从此往后,有些事不会再有,不必缅怀。
她以最快的速度买了回家的机票,奶奶见到路梨矜时很是意外,手搓着围裙问,“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
路梨矜笑盈盈地答好。
吃食很简单,京酱肉丝,配菜是葱丝、黄瓜丝与胡萝卜。
一道菜,把荤素都包圆了。
奶奶每卷只豆腐皮卷,路梨矜就吃一只,两腮鼓鼓囊囊的,活像只小仓鼠。
“晚上想吃点儿什么?”奶奶不问她为什么忽然回来,只关心她吃没吃饱、吃没吃好。
港城没有分明的四季,冬日里也暖和的不行,午后路梨矜搬小板凳,坐在奶奶旁边,看她带着老花镜,给二叔即将出生的孩子缝尿布。
穿针引线的事情被路梨矜承包下来。
陈扬没有再联系过她,日子流水般的过下去,楚淮晏的外套叠得板板正正,被压在行李箱底,港城并不需要厚外套。
路梨矜时常会想起那两天的纸醉金迷,绮靡若梦。
她连楚淮晏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在一起的那三两天,总是形影不离的。
表妹的早恋给路梨矜“平静”的假期带起了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