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花开(112)
康逸骂骂咧咧的摔上车门,“开那么快干嘛?这山顶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妈?”
宋栾树眼睛都没抬一下,掸了掸烟灰,“聒噪。”
“聒噪?那也好过你没素质,乱弹烟灰,万一伤到些花花草草怎么办?”康逸挥了挥眼前的烟雾,嫌弃道:“什么破味道?薄荷烟?娘兮兮的,宋栾树你真的恶心死了。”
他淡淡扫了他一眼,从车里出来。“这么博爱,这么爱念,怎么不去当和尚。”
“……”
说话间,身后陆续又上来了两辆车。
康逸这人斗嘴从来没赢过宋栾树,但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恒心,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他还想再说,被景周一把拦住,长臂搭上他的肩。景周气质斯文优雅,眼下摘了眼镜更显清冷,唯一破坏美感的便是眉骨上的一个创可贴。
“少说两句,没看见他情绪不对吗?”
粗线条的康逸:“没看出来。”
前几天差点火烧沁晖园,在宋栾树雷点上蹦迪的景黎这会儿紧张兮兮地下了车,略过说悄悄话的两人,把一个礼盒和怀里的猫送到宋栾树面前。
那只黑猫毛色如同细腻的丝绸般发亮,看起来柔软顺滑,触感极好。异瞳的眼睛,清透如宝石般绚丽,浑身散发着独特的气质。
宋栾树一席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领带挺括,领扣镶嵌着一颗绿宝石,矜贵冷清。黑猫此时乖乖的被他抱在怀里,尾巴灵活而蓬松,像一把正在微微抖动的扇子。
猫的乖巧和俏皮,跟男人眼神中透露的锐利,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转眼,康逸已经惊掉了大牙,“宋栾树不是最讨厌有毛的动物了吗?他怀里的是什么?邪祟!”
景黎忽略掉他的大惊小怪,“那是他儿子。”
“宋栾树这种罗刹人格,怎么可能生出香香软软的小猫。”
“沈温瓷可以。”
“……”康逸顿了顿,“爸了个根。他俩好了,让我回来当牛马是吧!?”
几天前,知与财团进驻劲风的消息席卷头版头条,原本人心惶惶的局面被瞬间反转,甚至在这种紧要关头,劲风还推出了新能源储蓄塔新产品,接着一波颓势重新回归到大众眼中。
虽然新产品褒贬不一,但股市涨停不会骗人,金阙资本在这时也迎来了一位新的操盘手——康逸。
“请你回来的是我。”景周拽住要去算帐的康逸,以免他以卵击石,开口劝道:“刚刚吃饭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阿树吃葱?”
康逸听他瞎扯,不屑的扫了他一眼,“那大少爷根本就不吃葱。”
“他吃了。跟着沈温瓷在德国的时候学会的。”
“……”
“知道他为什么不待见你吗?”
“??”
“你一回来,沈温瓷就去国外出差了。”景周不自在地刮了刮鼻尖,“你别跟没个把门儿似的,沈温瓷不在的时候,他阴晴不定的,没人搞得定他的。”
“……”康逸无语,“那还不如诛我九族呢!他媳妇儿出差关我什么事啊!赤裸裸地迁怒!”
山顶并不是只有晚风而已,不远处早已有侍者在等候贵客。
这座城市的南面,靠海,背面环绕着一座山。山不高,历史早已无从查起,时间唯一无法改变的,是山貌的秀丽与怡人的环境。
楠城人讲究风水,这种地理位置,水从正面袭来,成一个钱兜子的阵眼。于是就有精明的开发商,重金将山顶平坡的地皮买下,围栏成户,开发成了独山独栋、独一无二的极致别墅建筑:金鼎平湾。
金鼎平湾落成公开出售之际,曾有不少媒体质疑是否会有人当真一掷千金,购买此等豪宅。很快地,答案浮出水面。就此一笔交易,当年的开发商不仅收回本金,更是赚足了数倍酬劳。
这个人,就是在房地产市场最低迷的时候,仍然创造百亿成交量的,在房地产界屹立不倒一方枭雄:金鼎执行人,康逸。
今天这场山顶party,正是他的接风宴。
场面火热,酒水自由,泳池狂欢。
今天不是宋栾树的主场,那些人也很有眼力劲的打过招呼就离开了,宋栾树独自在别墅的观景台坐着。俊雍轶丽的侧脸,鼻梁挺直,眸光像寒冰般冷酷,此时眉峰紧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耐。
宋栾树的酒杯旁,放着他的手机,明眼人都能猜到他在等电话,可康逸就是不放过他。
“你说说你,干嘛来了,出来玩皱什么眉头。”
宋栾树一看来人,语气不耐烦,“你能不能滚?”
康逸偏不。
“你是不是在等沈温瓷的电话?别等了,西欧那边乱套了,政局动荡问题超多,她一时半会是顾不上你的。”
宋栾树缓缓闭上了眼,摆明当他是空气。
康逸见他无动于衷,继续补刀:“你这么黏人,会被嫌弃的。”
这话宋栾树不爱听,沈温瓷才不会嫌弃自己!昨天她走的时候,还送他礼物了。
金阙和劲风之间的事开始运作,沈温瓷已经找人代替入驻劲风,只要进展顺利,沈温瓷基本可以脱手劲风的事物。而宋栾树不一样,金阙脱离集团的意图没有达成,现在内部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所以沈温瓷出国出差,他根本脱不开身。
但西欧事情的确很急,沈温瓷不得不去一趟,宋栾树因为这事儿情绪阴沉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