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花开(119)
您那不是说笑,是已经说上媒咯。
霍望远看着那煽风点火后躲在别处的沈温瓷,之后拿出那套富丽堂皇的说词,“我都还是个不着四六的,谁家好姑娘跟我在一起能踏实呀,爷爷您这事儿再过几年提,阿远保证一百个乐意。”
沈老深深看了一眼他,拍着他的肩膀大笑,“时代不同咯,以前娶媳妇一起吃缸咸菜梗都觉得万事有奔头,现在不行了,现在孩子可舍不得吃苦,要求高点也挺正常。”
霍望远连连点头。
“可咱家条件也不差,要房有房,要车有车,要存款……这你得自己努力。你得抓起来,一手抓事业,一手抓家庭,最好再抓一个女朋友。”
沈温瓷捂嘴笑,“爷爷当你是八爪鱼呢。”
沈老瞥了眼捣乱分子,给她扔了个青枣,沈温瓷顺势往宋栾树身后一躲,青枣被宋栾树眼疾手快地接住。
“可别像你那便宜妹妹,一早就被猪拱了……”说的时候,已经还瞟了瞟坐在沙发那头的两人。
沈温瓷:“爷爷!什么被猪拱了,您这比喻忒粗俗了,我才不要被猪拱!”
宋栾树本猪默了默,您爷俩儿说猪也不避讳着点儿我吗?
“小姑娘家家嚷什么,都出来做事了还没有点沉稳,还好有阿远帮衬着点儿,不然我都怀疑你能不能御下。”
沈温瓷努了努嘴,“又来。每次夸人家就要贬低我,您这鲶鱼策略我可不吃哈!”
“你这丫头,说你还不乐意了。”老爷子品了壶毛尖,估摸着时间,问:“对了,你哥哥呢,怎么回来半天不见他人?”
“哥哥在隔壁市开会,说不用等他吃饭。”
“……”
老爷子回来,李妈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几个人围坐一桌,偶尔调侃这个几句,说说那个趣事,一顿饭也和和美美的吃了下来。
饭后消食,几人又陪老爷子在院子里散步。
沈老的身体硬朗,一圈游湖边下来,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生机勃勃的老年人,死气沉沉的年轻人。
“你们几个怎么走几步就累了,体力还没我一个老头子好呢。”
沈温瓷喘了喘气说道:“跟在您身边多省事啊,我习惯了走在您身后,我安心。”
宋栾树倒是不喘,抬手搭在沈温瓷腰后撑着,笑,“有您在前面破风,咱们几个小辈得走少好多岔路。”
霍望远原本不喘的,听了这两个人的话,顿时又喘了起来,这俩人比收孙悟空的紫金红葫芦都能装!
老爷子这辈子什么官腔没听过,不见得稀奇,大手一挥,“年轻人容易心碎,老年人容易嘴碎。你们比老年人还老年人,没意思,都上一边去,我自己逛。”
沈老许久没回这个家,这里的一草一木既熟悉又陌生,出走多年,许多感慨正能对月抒发,无法对人自言。
一生沉浮,命运多舛,往事不堪,再回首,脑海只剩些白茫茫看不清的虚影,某些自认为永世难忘的瞬间,近来也慢慢很难回想起来。
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其实已经无需计较太多。
月光照华发,或许真应了那句岁月催人老。
“爷爷。”
沈老背着手,浑浊又锐利不减得眼眸一转,身后站着一个西装革履,挺括俊永的男子,双手交叠在身前,十分规矩。
……
第58章
三个小辈被老爷子嫌弃,如释重负地回了家。
庭院前坪,保时捷正启动发动器。
霍望远今晚不住山越居,沈温瓷送他上车,顺带把吃剩的半只鸡半只烧鹅扔到他车上。
霍望远坐在驾驶位,嘴也没闲着,“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样人,你们真能装。”
沈温瓷冷笑,“要不然你能那么快走?”
公司明天有事要他出国一趟,去之前霍望远还得看材料,虽说陪老爷子走两圈也不耽误事,但山越居离机场远,一来一回也得耗费些时间。要不然她就是跟老爷子把腿走断都不说那恶心话,给他争取了休息时间,还这么多话。
“我走也是给你当牛马。”
“那你下车。”
霍望远一脚油门,“拜拜了您勒。”
送走霍望远,沈温瓷回房洗了个澡,估摸着时间还早,又在电脑前处理了几个文件。
指针转向十二点时,手机有了点动静。
[这些是什么?]
是宋栾树发两张图片过来。
沈温瓷往身后一靠,图片里正是她刚刚拿过去的东西。
[惩罚。]
隔了几分钟,沈温瓷估计他是去翻出来看了,闲暇地拨弄了木涟漪的摆件,木头机械像水波漾开。
宋栾树:[什么意思?]
[穿上。拍照。]
[……]
宋栾树抬手将额前还在滴落水珠的头发往后拂,看见自己手中的东西,唇边挂着一丝令人费解的笑。
这人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怪不跟他吵架,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掂量着手里的皮革背带,看来自己看管地还是不够。
而他长久的不回应,被沈温瓷误认为不愿意。
[拒绝?我找别人。]
宋栾树眉峰一拧,眉眼聚着冷,而后被气笑了。
[回来!]
而她像料定会是这样的回答,下一秒,[穿上,上面三颗扣子不准扣上。]
两人也不嫌发信息麻烦,甚至两个人的房间相隔并不远,就这样透过文字交流,反倒有种不可言状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