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树花开(124)
“放开,”沈温瓷耳边一热,挣扎了下,发现被锢得更紧了,声音都带着些气急败坏,“宋栾树,你有完没完?”
“这次又因为什么?”宋栾树顾不得她反抗,直接抓住她的肩转过来,声音略抬高:“你上午跟时穗去了趟港城,下午陪爷爷下了会儿棋,我找你约吃饭你推脱有事,结果晚上就去夜场玩了。我不该担心吗?”
“你每次不想让我管的时候都是因为有事瞒着我,所以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宋栾树不会哄人,明知道她不喜欢他查自己行踪还要一一细数出来,沈温瓷一听,气上心头,口不择言道:“你不是爱查吗?查得到我在哪,查不到我见什么人吗?”
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可挣不开,只能冷眼瞪他。
“行,你要我去查是吧?”宋栾树一手抓住她,从西装口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把詹二给我叫下来。”
她猛地一抬头,眼睛睁圆,“你……”
“我?”宋栾树讥诮一声,“你说的,我想知道,我自己查。”
女朋友昨天还大度地不在意有人接自己的电话,今天就跑来夜场见了其他人。
而且还是爽了他的约出来玩的。
沈温瓷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来过夜场,今天又是为了谁破例?
宋栾树以为这些年来的相处,会让她对待恋爱的态度变得庄重些,他不期望她会和自己事事交心,甚至吵架时冷战不听解释都没关系,他只希望她能足够尊重他对她的这一场付出。
然而现在,沈温瓷拒不配合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
她秀气的下颚忽然被一只手用力捏住,他一个用力,强迫她抬了头。
四目相对,沈温瓷分明看清了他眼中的幽深,她知道,那是宋栾树薄怒的征兆。
宋栾树定定地盯住她的眼,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来夜场?”
“你不是能耐……”
“沈温瓷,”他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几乎有些狠,“我知道你出来就是不想破坏别人的生日,但是如果你不说,我不保证詹家今晚能太平。”
宋栾树对一个女人认真起来,就像火焱昆岗,算计和虚与委蛇是毫无用处的,因为他必定玉石俱焚。
沈温瓷没想到他会拿其他人当筹码,忽然睁大了眼,“你......”
“你想试试吗?”他唇角一翘,眼底漆黑乍看之下是凶光,只有靠得够近的沈温瓷才看得出那心血喷薄的情意,“温温,你是我见过最善变的女人。”
他在等她的解释。
可是这要怎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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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港城喝完早茶回来,正值午后高峰期堵车,沈温瓷回到家时老爷子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爷爷照常问了句沈明霁的动向,李妈说,明霁今天要到下面视察,可能到晚上才会回来。
沈明霁三个月不着家都是常有的事,沈温瓷听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午休睡得有点久,沈温瓷犯懒没有去竹园,就在山越居地书房里处理了几分文件。
“阿瓷,”李妈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个果盘,“休息一下。”
窗外阳光透过轻纱变得柔和,此刻静静在她脸侧亮着,给那副本就好看的五官添上出尘光影。
“好。”沈温瓷没抬头,翻动页码时余光见李妈还在桌前站着,“李妈,还有什么事吗?”
“有,有的。”李妈抓住身前的围裙,张了张嘴,最后又咽下声去。
沈温瓷这才放下文件,扭头朝李妈看去,“你说,我听着呢。”
“就是,就是明霁那个秘书。那天,他秘书的确是来拿文件的,那时候刚好园艺那边要忙,我让她自己上去拿。不过,她走到楼梯口时又回头让我上去拿了,监控室那时也没有在检修,是我让他们删掉了。”
“你是说,那个包裹和高珍珠无关?”
李妈点头。
沈温瓷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霁和许嘉莹离婚那时,老爷子不放心,怕许嘉莹再对你动手脚,让我对明霁身边的女人多留个心眼。前段时间,我去明霁房间打扫的时候发现有女人留下的衣物,后来我发现我送去干洗的那件衣服穿在了他秘书身上,再加上他秘书好几次深夜来访,一来二去,我就把她当成了攀龙附凤的女人。”
李妈说完,还添了印证自己猜想的佐证,“你生日的时候,明霁秘书还特地送了礼,那礼物可不是她那份秘书工资承担得起的。”
沈温瓷听了有些错愕,随即想起一桩事,苦笑道:“那是因为我听哥哥说,她跟继父打官司,我帮她找了律师帮忙。她妈妈以前开餐饮的,后来官司打赢了,她给我的谢礼。”
“啊……”李妈皱眉,攥着围裙,有些不知所措,“哎呀,我这老糊涂真是好心办坏事了,我还跟老爷子说了。”
“所以爷爷回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李妈点头。“可不是,当年许嘉莹和林婉清弄出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老爷子连那劳什子的部下情谊都不顾了,直接打电话让沈明霁去离婚。”
“……”
沈温瓷闻言,表情止不住地有些震惊,微张的嘴就这样发不出声音。
沈明霁离婚,是因为自己?当年的事情,许嘉莹也有份!怪不得那时她准备出国的那段日子,沈明霁总是不在家。怪不得她出国那天,哥哥都没有来送她。